“不管怎么说吧,上了这条贼船……”阿灰有气无力地敲出一段二泉映月,“我也不能说什么。反正我就是通知你这么一件事情。我,我……”他低声啜泣起来。
阿灰是家里的老大,后头还有二十二位兔妹妹,他必须做好带头示范。要不是兔妈妈以解散打碟组来威胁他,命令他在十八岁成年后找到正经工作,他也不用遭受这一切吧。
想来兔世无常,原来这就是成长的感觉啊!
原来这就是青春的痛!
这真是比立不起耳朵还要令兔难过的生命不可承受之重!
哦,音乐的号角在他脑内吹响,阿灰不由自主地蹦起来,用脚跺出一曲C小调第五交响曲。
他诺几乎都要被感动了,一股冲天的澎湃干劲油然而生。他不由自主地拍着爪子鼓起掌来,大声喝彩。
“要不这样吧,”他诺妥协道,“我们可以做一个特派外卖员的储备干部计划,凡是有特长的、有腿能跑的、有理想抱负的打碟组成员都可以来报名。我们择优选拔,共同进步!”
C小调第五交响曲戛然而止。
阿灰猛地抬头,重燃希望,激动道:“还能这样吗?那成功入选的兄弟可以给开从业良兔证明吗?要盖红章子的那种,最好能叫松鸦送到家里头去,就像幼儿园的入园通知书那样。”
“可以啊。”他诺满口答应。一斤萝卜可以刻一堆呢,多简单的事。
“那,那……”峰回路转,惊喜来得太突然,阿灰话都说不连贯了。咚咚咚,他胡乱敲出一段杂音。“那就从我开始吧!你,你考验我吧!”阿灰鼓起勇气,大声地喊道。
他诺顿时卡壳。虽然说是要面试,但同样没见过什么大世面的小海獭也不知道面试具体要做什么。他想了想,终于想到一个令他困惑已久的问题。
“你为什么要在耳朵上夹个小夹子呀?”
难道这是打碟组与众不同的装扮吗?
“哦,你说这个啊。”阿灰满不在乎地将耳朵上的蝴蝶夹子取下来。他的两只长耳朵瞬间垂落,软趴趴地贴在他的脸颊上。“因为我天生是只垂耳兔,不能像别的草兔那样竖耳朵,我觉得那样不帅气不机智,所以用夹子扎个冲天马尾耳。这样一来,我的耳朵就比其他任何兔都要精神了。”
从草兔一族来看,软耳朵是先天不足的症状,也许阿灰从小到大遭受了不少歧视呢。他诺想起他自己那“揉脸怪”的外号,有些心塞。但转念一想,听说城里头的人类是更加喜欢垂耳兔的呢,换个环境阿灰说不定就变成宠儿了。没想到也有阿灰这样放着先天优势不稀罕别具一格的兔,不愧是学打碟的,非常rea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