昆吾没说话。

他不是轮回的, 所以只有一部分记忆，大多是和尹宣有关的。至于冰川兽，他只记得最后那场剧烈的战争，所以他一直默认了姜之航的话，以为冰川兽是冷血无情的。

没想到, 黑漆漆还挺善良。

黑漆漆期待地看着他，“王，咱们什么时候回极北星？大家都可想可想你了！”

我可不想可不想你们了。

昆吾坏心眼地吐槽。

看到他们在这边聊个不停, 尹宣终于放弃了礼貌，决定扞卫自己的爱情。

他假装自然地走过来，微笑地和黑漆漆攀谈：“听小黑说你每天都会发几百管营养剂给孩子们，赚钱一定很辛苦吧？”

黑漆漆没理他，而是耸起鼻子使劲闻，几乎要贴到尹宣身上了。

这下换成昆吾吃醋了。他把这家伙拎起来扔远了些，冷冷地命令：“回答他。”

黑漆漆揉了揉摔疼的屁股，这才说：“我在地下城打拳，每天可以赚到钱，刚好够买三百管营养剂，再多就没有了。”

尹宣听说这里还有地下城，顿时来了兴趣。

黑漆漆虽然觉得他的味道有些奇怪，不过看在昆吾的份上他还算友好，主动邀请尹宣今天晚上一起去。

尹宣以为是那种和首都星差不多的儿童乐园，决定把崽崽们也带过去玩一下。

他怎么都没想到，黑漆漆口中“很好玩、很热闹”的地方居然是“斗兽场”。

就像电影里演的那种古罗马斗兽场，圆形的场地，高高的看台，野兽和拳手们在中间决斗，灰白的墙面上沾染着干涸的血迹。

场地中间有一头野兽，外形像是犀牛，似乎被注射了药物，十分狂躁。

尹宣他们到的时候，一个看似高壮的拳手刚刚被它撞死，鲜红的血流了一地，甚至还有残破的肢体滚在角落里。

他差点吐出来，连忙捂住了崽崽们的眼睛。

昆吾护着他，把他的头压在胸口。

他们两个加上五只崽崽在人群中就像异类。

因为周围没有一个人吃惊，更没人难过，反而兴奋地惊叫着。整个地下城充满着暴力、酒精和**的味道，原始而血腥。

空中悬着直播球，不知道有多少人观看。

尹宣紧紧搂着崽崽们，怕吓到他们。

崽崽们不想让他担心，所以听话地用爪爪捂住眼，实际却悄悄地留出一条小缝，偷偷看。

尹宣脸色不太好，小声对昆吾说：“这是违法的吧？”

“这里没有法律。”昆吾揉揉他的头，“你如果不想看，我们现在就走。”

尹宣确实想离开，周围各种难闻的气味刺激得他想吐。但是黑漆漆已经下场了，马上要轮到他，尹宣不想就这么走掉。

“万一他打不过，你就帮他一下吧！”他知道，昆吾即使不动也能用精神丝捆人。

“放心，他很强。”昆吾说。

黑漆漆确实很强，很快尹宣就知道了。

作为一头名副其实的冰川兽，模样像犀牛的野兽对他来说就是一只小弱鸡。为了在昆吾面前表现一下，他一秒钟就把野兽打死了。

看台上再次想起欢呼声，大家齐声喊着口号：“黑老大必胜！黑老大必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