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不是平白招来麻烦吗?!
花若鸿本就不擅于智,祝明星无法帮腔,又有祝明朝、严无复两人虎视眈眈,心焦难耐,强笑道:“我……当时的确出川了,怕在这关头祸及自身,便想去交代两句,让这弟子莫要招供出我来,就当那个时候没见过我。……这是我做得不好,存了私心,还请云中君谅解。”
说完这席话,他微微出了一口气,似是为这份急智而庆幸。
封如故闭目:“合情合理。那……”
他正要开口时,一旁的祝明朝淡淡地插了话进来:“不止是他。那个时间,我也不在川内。”
——这女子果真懂得审时度势,见势不妙,立即坦诚自己也曾外出。
也确有弟子目睹祝明朝外出,她一坦诚,反倒占了主动。
封如故笑问:“祝掌事和花掌事结伴去巡川?”
“不。我是特意出去等人的。”祝明朝语气淡淡,却一语惊人,“我猜到那封信可能有假,午后便出了川,在苏平的必经之路上等待,想要收买他,让他离开剑川,隐姓埋名,再不回来。”
封如故挑眉,与身侧如一对视。
这一招够毒的。
若她所言是真,且出的价钱足够让苏平背叛青霜门,那么,这个与外人勾结的嫌疑人突然销声匿迹,私放他出川的严无复的黑锅便再也摘不下来了。
严无复冷笑一声:“你招得倒快。”
祝明朝安之若素:“我没什么可招的,人已死了,我的计划也没了用。当然,若他不允,执意要回去,我也不介意杀了他。”
祝明星冷道:“杀了他,你的目的会达成得更快。”
祝明朝看着这个在关键时候胳膊肘永远向外拐的姐姐,眼皮都不眨一下:“就像我方才说的,若是我动手,我会做得更加彻底,将他沉入剑川,叫他永不见天日。”
封如故摆一摆手,示意其他人安静:“祝掌事,后来如何?”
“后来,我在林中待了一段时间,觉得在此走动,目标颇大,再者说,苏平御剑之术也未必精通,脚程不济,要赶回来或许还得几个时辰。为避人耳目,我便赶去了最近的剑川城等候。谁想刚到剑川城内,一盏茶尚未饮罢,就见剑川方向放了示警烟花,我知川中有事,方才赶回。”
“有谁能作证?”
“我当时在林中等人,有飞花门第三子花别霜作证,。”祝明朝对答如流,“城中,有茗趣阁小二作证,我在他被杀时,点了一壶永春佛手,未来得及喝上一口,便匆匆离去了。”
一旁的桑落久暗笑一声。
自家三弟年纪尚小,那点屏息隐藏的伎俩,在祝明朝眼里根本不够看,反倒被她拉为了自己的人证。
轻描淡写地撇清了苏平之死与自己的关系后,祝明朝便开始维护自己的同盟:“云中君为何如此笃定,人不是那唐刀客杀的?此人心性毒辣,先前已滥杀十六条人命,无论做出什么事情,都是不可捉摸的。”
她与飞花门利害相关,且他们已与青霜门签订协议,谁若是与此事相涉,与外人勾结,便带着各家门派滚出剑川。
严无复严老头是嫌疑最小的一个,苏平被杀时,他正在青霜门内与众弟子一道操练晚课,当台演武,有不下三十双眼睛看到了他,做不得假。
若不是唐刀客所为,那有能力一刀割断苏平喉咙、不添任何伤疤的,便只剩下剑川三家的各家掌事。
尽管花若鸿看起来实在可疑,不到最后时刻,祝明朝还是要保他一保的。
“这个么……”封如故抬手一指面前的尸首,“是他告诉我的。”
祝明朝微愕:“苏平?”
“他颈间断口,确系唐刀所伤。然而,剑刀终究有别,许多用剑的习性,在刀路上是改不了的。”
严无复很快明白过来了:“云中君是说,我家弟子,死于一个擅剑之人的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