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两人之间感情上那不必宣之于口的默契也正在慢慢消失。仲宁面对乔伊斯的时候，越来越不知道该如何同他相处。仲宁有时候会拿羿元或者是诺尔来跟乔伊斯对比，那两个是比他和乔伊斯更强大的神，世界法则甚至是他们制定的。为什么，羿元和诺尔两人的感情没有受到世界法则的丝毫影响，依然那么爱憎分明，而乔伊斯却正渐渐失去他身为人的情绪？

胡思乱想着，仲宁挥手撤回水镜。此时乔伊斯已然盘坐着陷入冥想，如果此时有小鸟飞进来，说不定会把乔伊斯当成一棵树，在他的头顶上做窝。

然而，在神之领域，连一只小鸟都是金丹期以上的修为，已经有了人的思维，当然不敢在神明的头顶上动土。它们在窗棂外的树荫里啁啾而谄媚地鸣唱，连窗棂都不敢靠近。生恐窥探了神的隐私而被赶出神之大陆。

仲宁坐了一阵，便懒洋洋地侧卧躺下，一手支撑着自己的下巴，直愣愣地看着微阖双目的乔伊斯，一言不发。

空气里太安静了，安静到仲宁觉得心里空荡荡抓耳挠腮般的难过。他想过去摇醒乔伊斯，让他陪自己说话，但他没有那么做。

忽然，一直被注视着的乔伊斯张开了双眼。仲宁的眼睛猝不及防地撞进了那一双波澜不惊的眼睛里，那双盯着自己的眼睛里，竟然有着久违的温度。仲宁楞了一下，因此而没来得及及时挪开视线。

当时没有来得及挪开视线，过后再挪开，便未免显得太过刻意，仲宁只好继续看着乔伊斯的眼睛，尽量让自己的眼神平静。

再然后，乔伊斯突然动了，他居然也倾斜了身体，侧躺了下来。

仲宁与乔伊斯本来就是并肩而坐，此时乔伊斯躺下来，距离仲宁的距离还不到一步之遥，仲宁甚至能闻到乔伊斯呼吸间逸散出的刚刚两人对饮的茉莉清茶的香气。

像是被什么诅咒定在原地一般，仲宁感到自己四肢僵硬得可怕，他指挥着身体往后挪一挪，却不知道自己的身体只是微微晃动了一下。

乔伊斯的身体也随着仲宁的挪动，往仲宁的身前挪了一下。但乔伊斯的动作幅度却比仲宁的大多了。两人之间的距离此时不足一拳，乔伊斯慢慢抬起自己的手，把住仲宁的肩膀，再次靠近。

另一个人的呼吸打在仲宁的脸上，他听到自己的耳边响起那熟悉的低沉而磁性的嗓音：“宁，可以吗？”

鬼使神差地，仲宁点了点头。是要修炼吗？仲宁暗自揣测着，早前他功力不济的时候，两人经常会一起双修。毕竟两个人一起修炼的速度要比一个人快点的多。可是，以他二人此时的境界，双修也早没了意义，类似的行为，也很久都没有进行过了。

下一秒，二人气息交换，仲宁熟练地开始运转自己体内的灵力。两股灵力相交，冲刷过仲宁的经脉，带起一股自尾椎骨一直流窜到头皮的酥。

不对，这感觉和之前似乎有所不同，乔伊斯的手……放在哪里？！仲宁大惊之下猛然张开自己的双眼，同时忍不住伸手去推乔伊斯，却对上了一双不再冷静的眼睛。

“乔……乔伊斯？”仲宁感到自己身上衣物的结扣被一个个轻巧地解开，这个认知让他的思维开始混乱。抵在乔伊斯胸前的手不知道该将这人拉近还是推开。

“宁，我可以吗？”乔伊斯又问了一次，这次仲宁终于明白了这五个字真正的含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