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辞:“对,萧云澜!”

他顺着声音,将视线转向和天清哥哥一起来学校的陌生人。

还没来得及让天清哥哥给自己介绍,这位四十来岁的男性突然快步走近,目光直视楚辞:“你之前的说法有任何证据吗?”

注视着自己的目光如同刀锋一般犀利,因为说话者过于急切,吐字有些快,甚至带了一丝压迫。

楚辞看清楚梁鸿振眼底的血丝,怔了一下,看了眼身边的沈晏。

沈晏一点头。

于是楚辞如实道:“有啊。”

他将地图的一边递给梁鸿振,指着四栋小楼的位置。

“按照习俗,钉棺材的时候最后一枚钉子不能钉死,要留给死者的亲人来钉,否则会影响到子孙后代。所以我猜,这四栋小楼落成的时候死者的家人一定有人来剪彩了,他当时做了什么现在没办法知道,但是可以去图书馆查阅楚华大学校报,里面应该还有记载……”

“不用了。”梁鸿振打断楚辞的话。

他手指用力,将地图页边攥出皱褶。

深呼吸,梁鸿振闭上眼睛,回忆似乎陷入当年。

……

“爸,明天是妈妈的忌日,我能去给妈妈扫墓吗?”

男人放下手中的文件,视线在长子身上打量片刻,然后“啪”一声。

他摘下眼镜,把玩着镜腿,道:“最近楚华市不太平,云澜的墓地距市区太远,你就不要去了。”

“可是……”

“这样吧,”男人似乎想要安抚长子的心情,于是提出另一个替代方案。

“楚华大学那边,你妈妈的纪念馆快要落成了,你如果有时间,就替爸爸去楚华大学剪个彩,给云澜上三柱清香。”

“为了让功德都能落到你妈妈那边,到时候你拿上这枚风水钉,将它钉在地面,记得,一定要全部钉进去。这是大师说过的,千万不要忘记。”

……

千万不要忘记。

梁鸿振痛苦地从回忆中醒过神,发现楚辞正小心翼翼地看着自己。

他道:“梁先生,校报?”

“不用去图书馆了。”梁鸿振毕竟已经是在商场上摸爬滚打二十多年的成年人,不再是那个年幼丧母、无依无靠、活得小心翼翼的小少爷。

他捏了捏眉心,让自己迅速镇定下来,然后道:“当天来剪彩的人就是我,那天在楚华大学发生的事情我都记得。”

“你做了什么?”

梁鸿振:“我来到楚华大学,发现母亲的纪念馆还未完工,倒是周围四栋小楼里最后的一栋即将落成,于是按照父亲的吩咐,出席了楚华大学为感谢我父亲捐献教学楼举办的剪彩仪式,为母亲上了香,另外……”

“怎么?”

梁鸿振深呼吸:“我听从父亲的话,将一枚风水钉打进了小楼的地基里。”

“……”

楚辞与沈晏对视一眼。

楚辞拿起笔,飞快地在地图上画了一个楔形的长钉,将表面涂黑。

“是不是这样的钉子,大概这么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