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玄学世家里,选法器是个很重要的大事,事先要重新换了衣服洗手焚香,向祖先敬香,之后才是正式的选法器。

沈致说形式和方法不重要,只是为了去除身上的尘土气息,使得跟法器间形成更好的共鸣,“法器的形式和外在同样不重要,关键是合适,一般当你真诚地跟它们对话,能形成一种共鸣才是最好的。”

带着南荨走到桌子旁边,沈致让南荨闭上眼睛,“什么都不要想,就认真的去感受,去放大体会那种感受,然后你就会有答案的。”

南荨虽然还是不大明白,但还是听话地闭上了眼睛。

沈致也就沉默不再说话。

一开始南荨不太懂要怎样去感受,他只能试着不要再想这么多,然后尽量让自己的大脑去放空,呼吸间是房间里还残留着的薰香味道,耳边是静悄悄的,南荨听不见看不见,觉得自己像入跳入了另一个时空。

陡然间,耳朵捕捉到一丝轻微的声音,他便更加仔细地竖起耳朵去听,声音渐渐清晰了起来,他好像听到了水声,远远的像是在空旷的山谷里回荡着。

紧接着又多了一些声音,有风声,再仔细感受发现似乎只有这两种声音,感觉自己像是站在一个山谷的拐角,听着流水和风声掠过,他以为可能就这两种声音了,所以仍旧不明白这两种声音代表了什么。

不。

还有……一种声音。

南荨闭着眼睛,眉间轻轻皱着,似乎在思考什么,沈致和许之仪在旁边安安静静地等待着,不敢打扰他。

这种选法器也讲究一个机缘,虽说沈致说起来简单,选一个就好了,但是他们都很清楚,有多少踏步玄学这道门的后人,是要花很长的时间才能找到与自身相契合能共鸣的法器,自然也有人无法领悟其中的奥妙,选择一些常用的桃木剑等法器。

可这种事,偏又只可意会无法言传。

南荨的嘴角忽然勾了起来,他捕捉到耳边那道轻细的声音,那是植物破土然后生长不息的声音,按理说生长是听不到声音的,也可能是因为植物的生长往往是一个漫长的过程,不是肉眼可见的变化,自然人们也不曾注意过。

但是在放空的世界里,南荨听到了,而且越来越清晰,种子生根发芽,破土而出,那种渐渐长大,然后和周围的植物叶片相接摩擦的声音,还有在风中“簌簌”的摆动,更像是一种低语,在诉说着什么。

眼前也开始出现了景象,先是远远的小小的,然后待南荨看清时,感觉自己站在了一颗大树的前面,那树很大很大,仿佛遮天蔽日,而他再仔细一看,树干上盘旋着一种藤蔓,一圈圈绕着树干向上伸展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