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絮从来都是自己骑车的,没被别人带过。
但是当宁至说出这句话的时候,他却忽然有了种别样的感觉,灼热、悸动,甚至是无声的安抚,都在他的胸口拼命地汹涌着。
这令他竟是无法说出话来,几次三番地张张口,却都只是艰涩的哽住。
“上来吗?”反倒是宁至朝着他伸手,笑意粲然。
卢絮下意识搭在他的手上,但是也不敢让他用力,直接自己跨上摩托的后座。这辆车的后座没有头盔,宁至现在是在带他违规行驶。
可莫名的,这反倒是让卢絮激起了隐晦的快乐,这让他觉得这是他们俩一起,在做一件放肆而叛逆的事情。
松手的时候,感觉到宁至就要轰油门,卢絮下意识地竟是想要抱他的腰。
但是当摩托车轰鸣而出的时候,烈风迎面袭来,卢絮最终还是只将手放在了车身的两侧,从这个角度去看宁至的被风吹得卷起的头发。
似乎很软,而且中间有些地方应该是被烫过,弯成了非常漂亮的弧度。后背隐约可现用力凸显的肩胛骨,即便狂风乱作,却依旧好似还有滚烫的热意传来。
只是很快,他的注意力又被宁至握着油门的手给冲散。
他发现自己的感觉没有错,宁至是真的很野。
穿西装的时候,他这种野性就被藏在了层层的衬衫和马甲后,谁都无法瞧见,只以为他清冽优雅,却不知道他看人时那股子无形的压迫,到底从何而来。
而此时没有了别的束缚,附近的路面又平又清净,宁至好几次都将油门拧到最大,在夜色中带着卢絮几乎是要飞腾起来。
在第不知道多少次稳稳落地的时候,卢絮的心脏剧烈鼓动,终于逐渐感受到兜风的快乐。
“宁哥!”
他仗着风大换了称呼。
宁至却清晰地听到了,眼见着就要逼近公园,他操控着车身横向着急刹出去,在尖锐的轮胎摩擦声后,惊险却平稳地将车停在了湖边。
当风慢慢静下来的时候,卢絮的心跳也就愈发清楚,明明一路他都没有开车,取下头盔,额发却依旧被浸湿,汗珠顺着脸颊流下来。
他扭头去看宁至,发现他应该是不轻易出汗的体质,头发凌乱却丝毫不影响他的美感,甚至连喘息都没有,唯独眼眸格外明亮。
“卢絮。”宁至道。
卢絮前所未有地紧绷起来,总觉得宁至是要找他算账了。
所以他会有什么反应,他会允许自己这样叫他吗?
“挺好听的。”宁至侧头,直直地盯着他,“再叫一遍。”
骤然间,周遭寂静。
就像是微风吹拂着水面,明明都已经是初冬,卢絮却感觉到了冰雪消融的暖意,他的呼吸都受控制地灼热起来,胸膛剧烈的起伏着。
不是因为其他,卢絮清晰的感觉到了眼眶的酸涩和湿热,他从未想过自己居然真的拥有这样的资格,让他上头时的一次放纵,陡然变成了现实。
“宁哥。”卢絮轻声喊。
宁至走过来揉了揉他的脑袋,手没有拿开,注视他的眼睛,“既然你都这样叫我,那你今天晚上到底因为什么难过,可以告诉我了吗?”
说道理,宁至就是在想着这种法子来安慰他。
卢絮不知道自己在他的心底,到底是个什么样的形象,可好像不管自己再怎么难堪、怎么自厌,他总是能够找到办法来平复自己的情绪。
卢絮不可能不告诉他,却又不可能全都告诉他,只能沉默地埋着脑袋,片刻道:“宁哥,我以后能够为你挣钱吗?”
“我是说很多很多的那种,不是像今天这样,我知道这点钱你肯定看不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