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发在此时此刻突然变成他的逆鳞，他莫名的难堪且羞愤，无声喘息不知道多久，突然愤怒把宁至的手打掉，将手中的信封砸给他，跑掉了。

听着摩托声的轰鸣响起，并且越来越远，宁至一直目送着他。

凌凛原本在车里等他们，看到一半发现卢絮凶狠的表情吓坏了，急忙跑了过来，惊悚地道：“你到底跟他说什么了，小孩儿那表情……我都以为他要吃人！”

说完他看着宁至握着信封，又吓了跳，“他赢的奖金怎么不拿？那他今天赢个寂寞？”

“大概我伤到他了。”

话是这么说，宁至捏着信封一角，轻轻掸了掸，笑了。

“但他以为，我说的都是假的么。”

两天后，宁至出现在了间普通的餐厅。

虽然店面比较小，好在干净整洁，一眼就看得出来打扫卫生的人很用心。桌面没有呼叫铃，只有个清瘦的姑娘过来点餐，温柔地问：“先生您想吃点什么？”

卢冉应该是才出院没多久，脸上还带着点病态，但是她依旧说话就笑，看起来就会让人觉得很舒服。

宁至扫了眼厨房紧闭的后厨，觉得卢絮此时应该在洗盘子。除非有重要的比赛，只要他姐姐上班的时候他都会在，为的就是防止那些恶臭的客人胡搅蛮缠。

他今天过来就主要是找他，吃饭倒是其次，便随便点了几道小菜，“麻辣龙虾，蒜蓉鲍鱼，避风塘炒螃蟹……”

大概是听到他的声音，后厨的门突然打开，卢絮带着湿漉漉的手跑出来，看到宁至的刹那浑身僵硬，眼眶也有点红彤彤的，头发也凌乱，竟是显得有些狼狈。

他原本回头就想摔门，但是卢冉还在外面，他硬生生等着卢冉拿着单子回来，直接把他拽回到后厨关着，自己换了服务员的衣服出来，冷着脸走到了宁至的面前。

宁至漂亮的眼睛盯着他，忽的问道：“你是怕我，还是想揍我？”

他看着卢絮握着拳，还有些微微发颤，觉得多半是后者。因为卢絮并不相信他，自己的那番话他更愿意理解为报复或者是威胁，觉得自己就是为了周邵而刁难他。

他现在还怕宁至为难他姐姐，这样的话他绝对会揍人，就算宁至有权有势也一样，他就是这么副死犟死犟的臭脾气。

“其实你没必要这样防备我。”宁至的食指轻而缓地叩着桌面，“你既然都知道我是谁，当然知道我如果真的想动你们，没必要用这么迂回的方式。”

“我不介意告诉你有权有势的人到底多脏，或许等你们变成游魂，连自己的尸骨都找不到，就算想要来找我报仇，也会有更厉害的道士让你们痛苦。”

这番话又把卢絮给激怒了，他的胸膛剧烈起伏，正要说话，却发现宁至叩着桌面的动静慢慢停下来。

他声音轻轻地，“所以你最好信我。”

“带你姐姐再去医院做个全身检查。”

“如果你不想后悔终生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