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7. 番外1-7 正月初六,成婚

宋寻月见谢尧臣没再坚持,暗自松了口气,点头道:“多谢王爷,王爷今日也累了,早些歇着。”

谢尧臣凝望宋寻月片刻,终是不易察觉的轻叹一声,叫寄春等人撤了摆在榻上的小桌和吃剩的饭菜,随后对宋寻月道:“若是夜里饿,或者需要别的什么,直接叫寄春和栀香便是。”

说着,谢尧臣对寄春和栀香道:“照看好大小姐。”

二人行礼应下。

吩咐罢,谢尧臣便先离开了宋寻月的房间,谢尧臣走后,宋寻月对寄春和栀香道:“劳烦二位,我便先歇着了,二位也去歇着吧。”

她和寄春、栀香都不熟悉,他们俩在屋里,她不自在。

听宋寻月这般吩咐,寄春和栀香对视一眼,栀香对宋寻月道:“那我二人在门外候着,小姐有任何需要,唤我们便是。”

宋寻月点头,寄春和栀香行礼,一道退出了房间。

二人走后,宋寻月这才觉松泛了不少,起身在屋里走动片刻,消了消食,这才接着睡了。

因着迷药后劲的缘故,这一觉宋寻月又睡了很久,等第二日醒来时,已日上三竿。

宋寻月看着窗外高升的太阳,心头不免慌张,她竟是在郡王府睡了这么久,还起这么晚。

宋寻月连忙起身,而就在这时,外头听到动静的寄春、栀香、星儿三人一道走了进来,行礼道:“见过小姐。”

星儿已换了之前在宋家单薄又旧的衣服,穿的是王府婢女统一的服饰,很厚实,人看着也清爽了不少,她行动举止,倒是和寄春栀香很同步,神色间看着也不拘谨,显然是同这二人相处的不错。宋寻月微觉奇怪,但眼下不是询问的时候,等离开王府后再问吧。

就在宋寻月思量间,寄春笑道:“我们服侍小姐梳洗,王爷已在外间等小姐,等小姐梳洗后,一道同王爷用饭吧。”

一听谢尧臣都来了,宋寻月心慌的不行,只好点头,匆忙跟着三人去净室梳洗。

待洗漱罢,梳妆时,寄春拿来一套全新的衣服,对宋寻月道:“这是这些时日,王爷吩咐王府绣娘给小姐做的那批衣服里的其中一套,小姐试试。”

说罢,不等宋寻月开口,便已同栀香上前,给宋寻月更衣。新作的衣衫用料很好,里头缝着上好的皮毛,上身很是暖和,绣纹花样亦是京里最时新的。

宋寻月换好衣服,摸了摸衣袖,莫名想起前些时日谢尧臣送来给她的那些衣服,件件合身,眼下这件也很合身,她不由看向寄春,问道:“你们王爷吩咐专门给我做的?”

寄春点头,而后道:“最开始王爷吩咐了一个尺寸,但是说完后,他想了想,又叫绣娘稍微改小了些。小姐,我们王爷对您当真上心,这些时日王府绣娘都在为您的衣衫忙活,仅仅是冬日的衣衫,都已经做好十来套,还有您嫁过来新婚头一个月穿得,这还不算完,王爷亦吩咐绣娘,冬日的衣服做完,就要开始给您做春日的,王爷份例里的云锦,前些日子也叫我们全领了回来,都给您做衣衫啦。”

寄春滔滔不绝的说了一大堆,宋寻月安静的听着,心间仍旧是那股子不真实感,过了那么些年苦日子,怎么会有人忽然对她这么好?

更衣后,寄春、栀香、星儿三人,带着宋寻月一道来到外间。

谢尧臣已在外间窗边的桌边坐着,等着宋寻月一道出来吃饭。见宋寻月出来,他展颜一笑,道:“你来了?昨晚睡得可好?头还晕吗?”

宋寻月上前行礼:“见过王爷,起晚了,叫王爷等着,还请王爷恕罪。”

谢尧臣愣了愣,随后笑道:“本王也刚起没一会儿,等嫁过来,你不必拘泥这些虚礼,自己家,想睡到什么时候就睡到什么时候,左右府里就咱俩,没有长辈需要你去问安。”

昨晚谢尧臣就说过,这里以后才是她的家,眼下又听他这般说。宋寻月不由抿唇,昨晚至今所见一切陈设尚在眼前,实难想象,这以后会是她要生活一辈子的地方。诚如谢尧臣所言,这里以后会是她的家,但她感觉很怪异,她这心态要怎么转变,才能把王府当家?

宋寻月再复行礼:“王爷不见怪就好。”

谢尧臣指一指自己对面的位置,对宋寻月道:“坐吧,咱们吃饭。”

说着,谢尧臣对寄春道:“传膳吧。”

寄春行礼退下,很快,婢女们便将早膳端了上来,玉米清粥外加清甜可口的小菜,还有新蒸的桂花糕等糕点,冒着蒸腾的热气。

寄春和栀香上前布菜,二人边吃饭,谢尧臣边对宋寻月道:“你若非要回去也成,但是为了安全起见,就住去宋家别苑吧,丹香、桂香、还有栀香,他们三个你得带着。丹香和桂香善武,栀香善识毒,叫他们三个贴身护着你,你父亲那边,我会去说。”

宋寻月一听他要安排三个人,一时有些局促。倒不是不想要他给的人,只是……平时她和星儿两个人,生活便已是很艰难,若是再添三个,她要怎么养活?

到底是捉襟见肘的窘迫事,她有些不知该如何向谢尧臣开口,踟蹰半晌后,试探着对谢尧臣道:“王爷,你的好意,我不是想拒绝,只是……我在家中实在是说了不算,若是多出三个人来,难免怠慢……”

谢尧臣见她这样,立时反应过来,朝辰安招手,示意他给银票,然后对宋寻月:“这你不必担心,而且本王府上的人,你府上的人还敢怠慢不成?”

说话间,辰安正好将银票递了过来,谢尧臣也没看有多少,反正一叠,对折起来还挺厚,直接推到宋寻月面前:“这些银票,成亲前你先用着,应该够管他们几个的生活。”

自己的窘迫就这样被谢尧臣揭开,宋寻月本以为自己会很不好意思,可面对他的坦然,她反而觉得,好像也没什么。

宋寻月看了看桌上银票,念及很快就要成亲,到底是要做夫妻,钱财上的纠葛日后不会少,便没再跟他客气,接过银票,也没看多少,对谢尧臣道:“多谢王爷。”

谢尧臣闻言笑:“你跟我客气什么?我是这世上,你唯一不必客气的人,想要什么就跟我说。”

宋寻月再次颔首,冲他抿唇笑笑。

谢尧臣和宋寻月一道用过早饭后,宋寻月便带着星儿、栀香、丹香、桂香四人,准备先回宋家别苑。

谢尧臣安排了马车相送,并叫张立跟着。

目送宋寻月上了马车后,谢尧臣对张立道:“将大小姐送回去后,去找宋俊,跟他说明白本王派了人,在别苑照顾寻月,叫他不要去打扰,更不要叫旁人去打扰,叫她安心待嫁便是。”

张立行礼应下,随后跳上马车,坐在车夫旁,送宋寻月离去。

谢尧臣看着远去的马车,不由轻叹一声。哎……本想着让她留在王府,等成亲前夕再送回去,谁知她不愿意,等再见着,恐怕要等到正月初六了。

等回了宋家别苑,栀香询问了宋寻月住处后,即刻便带着丹香和桂香二人,去给宋寻月收拾房间。而张立同宋寻月拜别后,便去找宋俊。

因着昨日的事,宋俊今日告了假,留在家中处理孙氏的事。

等张立到的时候,正好听得书房里,宋瑶月正在哭着向宋俊求情,他隐约听见什么“娘亲也是为了自己”“求爹爹谅解”“给她一条活路”一类的话。

待门外小厮通报后,屋里宋瑶月的哭声戛然而止,像是被送去了别的房间,门打开,宋俊含笑出来,只是他的眉宇间,满是疲惫,人好似一夜之间老了不少。

张立行礼:“见过宋大人。”

宋俊回礼,问道:“不知王爷有何吩?中贵人告知便是。”

张立笑笑道:“王爷安排大小姐在贵府别苑修养待嫁,并安排了几位婢女伺候,须得劳烦大人照看。”

宋俊忙道:“应该的,下官必会照看好王府的人。”谢尧臣安排的人,又安排宋寻月在别苑待嫁,他哪儿敢不应?

宋俊跟着道:“我会再派几个厨子过去,别苑厨子怕是会怠慢几位。”

张立闻言一笑,道:“那倒不必,他们本就是来伺候大小姐的,额外照顾用不着,只是跟宋大人说一声,大人心里有数便是。”

说罢,张立看向宋俊的眼睛,神色间颇多了几分认真,道:“宋大人,昨日大小姐的事,实乃。想来那孙氏,大人已做处置,可王爷担心二小姐,恐怕会因母亲迁怒大小姐,若再脑子一热,干出什么伤害长姐的事来,王爷绝不会答应。所以成亲前,大小姐所在的别苑,就烦劳宋大人照看,莫要再叫任何人打扰。”

宋俊自知谢尧臣何意,孙氏和宋瑶月做出的这些事,恐怕已将琰郡王得罪透了。宋俊连忙点头,诚表忠心:“明白,明白。”

张立拱手行礼:“既如此,那我便告辞了。”

说罢,张立转身离开,宋俊跟在身后相送,连声道:“中贵人慢走。”

而别苑的宋寻月,趁着栀香带着丹香和桂香去打扫屋子的间隙,将星儿拉到院中,忙问道:“昨日王爷何时将你接来王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