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9. 第 119 章 月:只想做些爱做的事……

宋瑶月静静看着通往女宾区的月洞门,悄然攥紧了衣袖下巴掌长的匕首,即便手心里全是汗,但目光却格外坚定。

顾希文此时已中迷香和追欢,想来药力正强,她只需要逼宋寻月进去,呆上那么一会。顾希文在男女之事上不行,不知道追欢的药力下,能不能叫他成?

若是能成,屋里追欢点着,他本就属意宋寻月,他实际又那般残忍,推宋寻月进去后,他可还能忍?说不定宋寻月在追欢的作用下,从了也说不准。

但无论成与不成,她只需拖一会儿,等二人药效正浓之时,将宴会上的人都引来,便可将这丑事公之于众,孤男寡女共处一室,还有追欢,即便清白,他们也百口莫辩。

母亲那晚已经明明白白的告诉她,只要将宋寻月和顾希文凑到一块,她便是夫君同长姐苟合的苦主,便能顺理成章的离开顾希文,且宋寻月清白有损,谢尧臣到底是个王爷,即便再喜欢她,岂能容得下她?必然会休妻。就算他舍不得,众人的压力下,他还能不休吗?

届时她不仅能摆脱顾希文,宋寻月还会被送回本家,那些嫁妆便也能跟着回来。母亲当真好生厉害,能想出这般好的法子。

且看今日之后,宋寻月要如何翻身?谢尧臣可还能继续对着她浓情切意?

一想到今日看到,听到的一切,再想想他们二人分崩离析,宋寻月从此了无生趣的神色,她便觉得心间万般快意!

就在她期待之际,正见宋寻月带着星儿、寄春、栀香名婢女,出了月洞门,走上花园小径。

宋瑶月不禁屏住呼吸,等到宋寻月离开月洞门内人的视线范围后,她立时便冲了出去,一把握住了宋寻月的手,哭道:“姐姐。”

宋寻月被忽然冒出来宋瑶月狠狠吓了一跳,立时全身发麻,半晌都没反应过来。

栀香已先一步上前,挡在宋瑶月和宋寻月之间,厉声道:“何人敢冲撞王妃娘娘?”

说话间,栀香已扣住她的手腕,试图将她抓着宋寻月的手掰开。

但宋瑶月用了吃奶的劲儿,死死拽着宋寻月,手被掰开,便扯住她的衣袖,哭道:“姐姐,是我啊,瑶月。”

宋寻月险些被吓飞的魂这才逐一归位,看清眼前人面容的瞬间,再想想自己刚才被狠狠吓得那一跳,宋寻月心头窜上些火气,蹙眉道:“你在这儿干什么?”

说着,拍拍栀香的肩头,示意她让开些,栀香侧了侧身,只让了一点,方便二人说话,人还是站在她们中间,紧盯着宋瑶月。

宋瑶月忙四下看了看,对宋寻月道:“姐姐求你救救我和夫君,王爷看上了夫君的才华,叫他留在府里做幕僚,我们现在根本不得自由,夫君过几日便要参加春闱,姐姐,帮帮我们,救我们出去成不成?”

宋寻月听罢面露疑色,谢尧臣今晚已经做了安排,就等顾希文回话,宋瑶月又来求她做甚?

宋寻月狐疑的打量宋瑶月片刻,很快明白过来。

想来她犯下这等大错,顾希文今晚出逃根本没打算带她,也没有跟她说,但她心里还惦记着做一代名臣夫人的美梦,想让顾希文参加科举,所以才来求她?

宋寻月可不会管她,试图拽自己衣袖没拽出来,只好道:“父亲都和我断了关系,你又是我哪门子的妹妹?做端顺王的幕僚不好吗?不比穷秀才强。放手!”

宋瑶月死活不放,巴巴看着宋寻月的眼睛,跟着又求道:“看在我们血脉相连的份上!看在这门亲事是我换给你的份上!姐姐跟我去见见夫君成不成?夫君聪慧,他已经想好了法子,只要姐姐帮一点小忙,我们就能逃出去,姐姐求你!”

顾希文早已同谢尧臣私下商量妥当,宋瑶月在胡扯什么?怕不是又想了什么损招,等着诓她过去?

宋寻月看着宋瑶月冷嗤一声,毫不留情的嘲讽道:“你嘴里可还有半点实话?这么些年,你都做过什么?还求我帮你?你可笑吗?”

说罢,宋寻月继续用力拽衣袖,但袖摆被宋瑶月缠在手上,根本挣脱不得。

宋寻月多一刻钟都不想和她多呆,更不想再听她谎话连篇的掰扯,转头对栀香道:“拉开她。”

栀香连忙上前,帮着宋寻月一起去掰宋瑶月的手指。

即便如此,栀香依旧死死挡在二人中间,宋瑶月另一手握着匕首,根本找不到挟持宋寻月的机会。

就在宋瑶月慌乱着急之际,目光落在了离她最近的栀香身上,念起宋寻月那良善的性子,她眸色一寒,心一横,放开宋寻月手的同时,忽地抽出袖间匕首,一刀便扎进了栀香腰间。

一切发生在电光火石之间,栀香嗓中一声闷哼,捂住了自己的腰,死死盯着宋瑶月,即便如此,她还是努力侧身,将宋寻月完全护在了身后。王爷有恩于她,即便她今日死在这里,也绝不能叫王妃有事。

所有人面上闪过惊恐,宋寻月空白一瞬的大脑,终于在见到栀香腰间渗出鲜血的瞬间反应过来,她一把扶住栀香,正欲叫人,却忽地被宋瑶月打断:“都给我闭嘴!敢叫我就搅动匕首!叫她生不如死!”

宋寻月、寄春、星儿人立时噤声,宋寻月深吸一口气,看着宋瑶月手里的刀柄,尽力稳住气息,对她道:“你别乱来,也别拔刀。”若是冒然拔刀,栀香说不定会因失血而亡。

宋瑶月见她终于被拿捏,飞速扫了一眼谢尧臣的方向,对宋寻月低声道:“我可以不拔刀,但你要跟我来,你这两个婢女,也得老实着。”

说着,宋瑶月对抱着栀香的宋寻月道:“松开她。”

宋寻月点头,叫栀香稳住身形后,缓缓松开了她,寄春和星儿在宋寻月身后,看着栀香腰间的血迹,吓得脸色已然发白。

寄春根本无法和花字辈的相比,就是普通婢女,和星儿一样,已经被这场面给吓愣住了。毕竟有些人,谢尧臣要放在明面上,演是演不像的,所以寄春这一类,根本不似花字辈般专程教过各种技能。

宋瑶月一手握着栀香腰间的刀,一手揽着她的脖子,往后退去,钻进了植被茂密的花园中,并眼神示意宋寻月跟上。

宋寻月明知前去会发生不好的事,但栀香的命被她捏在手里,她不能不去,只能跟着她上前。谢尧臣应该就在附近,自己时间长点没过去,他肯定会来找。

如此想着,宋寻月借着衣衫被花枝挂住的机会,趁着摘衣服的机会,悄然弄断了身侧罩衫上的一根线,缀在上头的珍珠,一颗一颗,悄然滚落在泥土里。

栀香被宋瑶月牵制着往后退,剧痛之下,她根本说不成出一句完整的话来,但即便如此,她还是强忍着,拼尽全力对宋寻月道:“娘娘走,别管我……”

她的命本就是王爷的,他们这些人,早就该凄凉惨死,能活到现在,全仰仗着王爷仁慈,是王爷给他们续得命!也是王爷叫他们脱离苦海,叫他们有尊严的活着!只要能报答王爷,一条命算得了什么?

宋寻月跟着往前走,见栀香颤着手移到匕首附近,立时便意识到她要拔刀,她想死,想叫宋瑶月失去拿捏她的把柄。

谢尧臣那句“死士从不知自己是死士”,骤然从宋寻月脑海中闪过,她眼露惊色,忙安抚栀香道:“你别说话,别多想,还没到非死不可的时候,别乱来。”

她知道这是谢尧臣活在皇权漩涡里必要的生存手段,但栀香与她相处这么久,她怎么忍心看着如此鲜活的人,就这么死在她面前?

但栀香对她的话恍若未闻,还是要去拔刀,就在宋寻月着急之际,宋瑶月也察觉了栀香的动作,她可不能失去这个能拿捏宋寻月的把柄。

宋瑶月手上轻轻一用力,复又将匕首捅深了一些,栀香疼得浑身抽搐,本欲拔刀的手自是痉挛到无法再动。

“宋瑶月!”宋寻月稳住气息,朝她伸手做制止状,沉声道:“你可知你这么做的后果是什么?”

宋瑶月冷嗤一笑,眼底满是疯狂:“我只知不这么做,我的人生才是彻底完了。”

穿过花园,宋瑶月一路引着宋寻月到了一处隐蔽的小屋外,门上挂着锁。

宋瑶月在门口站定,她勒着栀香脖子的手回勾,从脖子上拽下一把钥匙,扔在地上,下巴努一努那屋子的门,对宋寻月道:“进去。”

此地在庄园相对隐蔽,等谢尧臣发现宋寻月不见,再找到这里来,怎么也需要小半个时辰的功夫。

寄春和星儿完全不知该怎么办才好,怕栀香被杀,不敢大叫,又怕宋寻月进去后被害,两个人六神无主,泪水直流。

宋寻月担忧的看了眼栀香,她的身子已靠着门软倒下去,宋瑶月已经抱不住她。

宋寻月心间骤痛,但那匕首的刀柄,还握在宋瑶月手中,她只能暗自祈祷栀香没事。宋寻月弯腰捡起钥匙,将锁打开,推门走了进去。

进去的瞬间,一股浓郁的香味的扑面而来,钻入她的鼻息,只觉鼻腔有种被强烈刺.激后的刺痛感。

屋里光线微弱,只里间点着一盏微弱的灯,房梁悬着一个香炉,香烟便是从其中飘出。

她谨慎着尽量不留一地的四处观察,谁知刚走进去几步,身后门便从外头被关上。

宋寻月微惊转头,见只是关门无其他异样,这才随后收回目光,复又小心着往前走了几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