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仿佛太子真正成为了梦中人,不然何以解释那些情绪总是挥之不去,仿若真实?
青年在听到太子的猜测时,心口忍不住颤抖了一下。
太子说的话,又何尝不是真的呢?
按照系统所说,这些记忆是被时空长河所激发的混乱诞生的结果,虽将其归之为噩梦,可实际上,不过是太子不断在回忆起那些过往。
记忆之所以为记忆,自然是人曾经历过的事情。
所说的话,所做的事,所遗留的情绪,都会重现。
这也正是太子,为何会感同身受的缘故。
因为本该如此。
可许多事情又发生了改变。
至少目前来看,太子殿下与大皇子的关系,其实相当不错,面上的相爱相杀,不过是他们的趣味,而其他几个皇子如今这年岁瞧着有些小,也看不出个好歹,可最起码从不曾闹出什么大矛盾。
关键的是,皇帝时至今日都还没有松口,让除太子之外的皇子参与朝政。
他们切实经历的事情,与历史的记忆,并不相符。
这真与假的差别,叫人能分得清楚,不容易沉迷。
好一会,寝宫内寂静无声。
或许是因为太子刚刚说的话实在太惊人,许是因为那两个世界的猜测,也或许是他们需要时间沉淀心中的激荡……太子并没有将这漫长到有些过分的寂静放在心上。
此时此刻,他正慢吞吞的在青年身上摸来摸去。
他一只手搂着贾珠纤细的腰,头又压在了青年的肩,然后一条腿横跨在他的腰下,让他动弹不得。
当然青年也没有动。
他的眼神有些迷离,似乎是在思考。
想得有些入神了,青年就没有发现太子在慢吞吞地吻他。
太子也不在意。
他的眼神如同漆黑深渊,藏着阴郁狂暴,动作却是缓慢,从阿珠的额头再到耳朵,又从耳朵落到侧脸,再从侧脸慢吞吞地又埋入脖颈处。
他用力吸了一口气。
属于贾珠身上的气息,便被他吸入心肺。
若是其他的动作,贾珠没能发现也就情有可原。可这如同啜泣般抽气之声,叫青年一个机灵,下意识就要将肩头的人推下去。
“阿珠。”
太子含含糊糊磨蹭起来。
“好闻。”
贾珠:“……”
他身上什么味道都没有!
罢了。
青年没纠结这件事儿,抬手揉了揉太子的头发,似乎是想发泄情绪,硬是将他搓到整个脑袋的头发都炸起来,方才心满意足地松开。
“殿下,有一桩事情,叫我有些好奇。”
“阿珠,说。”
太子一动不动地趴在贾珠的肩头,说话时吐息就拍打在他的耳边,让他总是忍不住颤抖。
这也怪不了他,这可着实太痒了。
他好不容易将太子的脸挪了挪,才勉强说话。
“当年我入宫之时,太子每次做噩梦,便总会高烧不止。这件事直到您逐渐长大,方才不再有。可从太子方才的话也足以说明,哪怕在您长成之后,您也持续不断梦到这些古怪之事,可身体已经不再有这样的反应,或许是因为小孩的身体总比大人难熬一些。”
“阿珠说得有理。”
“倘若随着年龄的增长,梦境对太子的影响逐步加深,这也说得通殿下最近的变化。”贾珠皱眉,“可那个时候,太子殿下一贯能控制住自己,哪怕情绪偶有暴躁也不会失控。”
他蹭了蹭太子的脸。
“所以……”
“所以,太子所说,日积月累之下才引发了失控,的确是一个解释,可除此之外殿下是否知道什么,却又瞒着我不说?”
贾珠咕哝一声,“比如……和我有关?”
“阿珠为何这么说?”
“保成,你很喜欢我。”贾珠的耳根有些发热,他知道,趴在他脖颈边的太子,肯定能够感觉到那古怪的烫热,“这些年我们一直形影不离,甚至已经两心相悦……殿下不觉得您的情绪来得有些古怪?”
太子本来就埋在贾珠的肩头,在听到青年说了这话,他哼了声开始乱嗅,舌头舔过细腻的皮肤,连牙齿也要叼着小处皮肉,用力磨着,好似恨不得咬断他的脖子,吮吸他的鲜血。
这动作可比先前粗暴了许多,贾珠耐不住闷哼了几声,小腿下意识就要踢开。
太子浑身的力气猛地收紧,气呼呼说道:“阿珠,你这是在质疑我。”
“殿下,我质疑的并非是你的喜爱,我……”
青年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太子堵了回去,被太子那根舌头横冲直撞地冲入嘴里,原本在内湿/软的舌头叼住□□,让他忍不住哼哼起来,耐不住那些声音。
太子有点生气。
又没表现出来的那么生气。
他生气的是,阿珠怎么就这么厉害?
总是一眼就看透关键所在。
从前太子自然不会将梦中的事当做是真的,哪怕曾有些画面让他觉得熟悉,亦或是那些情绪让他快压不住暴躁,但终究都会被重新压制下去。
因为那个梦中没有贾珠。
纵然有康煦帝,有太皇太后,有皇太后,也有大皇子与其他各个兄弟,更别说那些勾心斗角时所出现的熟悉身影,那些朝臣,那些尔虞我诈……
只要贾珠不在,太子就坚定认为那都是假的。
然,这个坚定的信念在梦中出现阿珠的身影后,便逐渐破碎。
当太子意识到那果真不是梦,便也在那一瞬,更加共感了梦中的暴戾不甘。
这的确是与贾珠有关。
却的的确确不关他的事。
毕竟是太子擅自把贾珠当做了他确认真假的锚,便也应该自行承担这个结果。
即便太子什么都不说,可是从他这有些粗暴又温柔的动作里,贾珠已经清楚明了他的猜测……并没有错。
“晤……”
太子闷哼了一声。
就在刚才那一瞬间,青年气势汹汹地咬破了他的舌头,动作也变得凶残了起来,反客为主抱住了太子的脖子,将他们的身体贴得更紧。
他们的亲吻充满了血腥的气息。
就像是两头剧烈碰撞的猛兽,他们正在争夺着属于自己的地盘,毫不退让。
贾珠睁开了眼,眼底闪动的情绪,叫太子甚想大笑。
然不是现在。
那血腥的气息叫他更加兴奋了起来。
直到贾珠后知后觉,意识到他们再这样下去,明日肯定不能见人的时候,才不由得拍打起了太子的后背,拼命挣扎起来。这会就不像两人浓情蜜意时的打闹,在明白太子真的不打算让开之后,他们两人险些在床上大打出手。
贾珠也不愿如此,可若非这样,他感觉自己的舌头都快被太子吃掉了。
“殿下!”
贾珠猛地叫住了他,气势汹汹地说道:“殿下在意,喜爱的,只可是我。”只可惜气喘吁吁,有些破坏了这个势头。
太子擦了擦贾珠嘴角的血痕,困惑挑眉,“我心中自然只有你一人。”
还要他想着谁?
太子都巴不得将自己那颗心挖出来给贾珠瞧瞧,如果不是挖出来会死的话,太子还真想这么试试看。
也不知道他那颗心,到底是什么颜色。
说不定黑透了。
“哪怕是梦。”
“……哪怕是梦?”
太子语气古怪,跟着青年重复了一遍,脸上逐渐流露出一种奇怪的表情。
“阿珠在……吃醋?”
“不论梦中人是谁,不论梦中究竟经历过什么,那只是梦中之记忆,殿下若只关注梦中……”贾珠扯着太子的衣领往下,“我自然会嫉妒。”
那是梦。
贾珠很清楚。
然他也意识到了太子的心结是什么。
当务之急,是让太子意识到这其中最大的不同。
在知道太子将他当做区分的锚时,除了翻涌起来的感动之外,却也有些无奈。
这算不算搬起石头砸起脚?
他无论如何也想不到,太子居然会选择他来当做区分的可能。
可贾珠又怎会不存在呢?
“我在这。”
贾珠仰头,在太子耳边轻声说道:“梦中的阿珠,会对保成如此吗?”
别说是这么做了……
不想杀了他,已经算好。
太子想嘲弄阿珠这做法,却不由自主的抱紧了他,他们身上的气息暖洋洋的重叠在一处,好似不分你我。
“可坏。”
太子咕哝着。
还想杀他。
虽然那太子也该死。
允礽可从来都没有对自己要手下留情,对上自己,他反倒会更刻薄,更阴狠。仿佛要竭尽一切毁掉相似之物,容不得其在贾珠的心中有半点儿美好。
他轻声喃喃:“可你好。”
他的阿珠,从来,都不会对他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