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对他很重要,关系到他会不会在殿下面前说错话,变成殿下的出气筒。
虽然殿下每次都只是吓唬他,并不会真的对他做什么。
但是......
陈玉不得不承认,偶尔夜间噩梦惊醒,十次里至少有十次都是殿下的面孔。
为什么是至少?
直到开始做噩梦,陈玉才知道,原来世上还有噩梦惊醒依旧在噩梦中的惨况。
就这样,陈玉和程守忠各自站在角落发呆,直到刘御医亲自送来冒着热气的汤药,他们才如梦初醒般的抬起头,不约而同的看向打扰他们发呆的刘御医。
“......”
刘御医觉得这两人的脑子似乎有点问题,需要扎针。
然而他是个有原则的医者,只有病人需要,主动求助的时候,他才会施针抓药。
刘御医挺起胸膛,小心翼翼的轻拢只剩十几根的胡子,矜持的问道,“你们特意在这里等老夫,可是有事想要请教?”
程守忠抬头估摸时辰,温声对陈玉道,“你留下守着殿下,我去看看陛下歇下没。”
陈玉面色复杂的点头。
经过刚才的单方面争吵,他再也没办法,仅仅因为程锋口中的往事,就将程守忠当成可以亲近的长辈。
这不止是他的长辈,更是陛下的程将军。
他呢?
陈玉下意识的摩挲腰间的玉佩。
这是太子见他喜欢,咬牙启齿赏给他的生辰礼物。
以陈玉的性格,本该遵循君子不夺人所好。
但......这是昌泰帝从私库中挑出,送给太子的物件。
东宫没人不知道,太子对各地送给他的礼物和昌泰帝从私库拨给他的珍宝,有多双标。
陈玉不仅没能拒绝玉佩,时至今日,他摩挲玉佩的纹路,依旧能想起当时心里的窃喜和殿下眼中的杀意。
他是殿下的伴读。
刘御医目光沉沉的盯着程守忠大步离开的背影,暗自猜测程将军是不是讳疾忌医。他决定秉持医者仁心的为人之道,夜里找借口去寻程将军,给对方个畅所欲言的机会。
陈玉想通他和程守忠的区别,称不上惆怅,更不会高兴。只是忽然明白,此时此刻,他不应该站在门外。
无论太子有什么想法和目标,他都愿意帮太子效犬马之劳。
“殿下好不容易睡下,再过半刻钟,我立刻叫殿下起身吃药。”陈玉双手接过刘御医手中的药盒,眼底满是歉意。
如非必要,殿下不愿意见刘御医。
“嗯?”刘御医面露迟疑。
药什么时候吃倒是不打紧,不必急于一时半刻。
只是......往前细数,似乎他每次来给殿下送药,殿下都是刚睡下?
陈玉被刘御医看得心虚,干巴巴的解释道,“殿下身子虚弱,耳力反而比从前更灵敏。有时远处忽然有些动静,伺候的宫人都没听清,殿下却说如同在耳边响起。自从耳力变得敏锐,殿下的睡意远不如从前规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