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性活泼的小雪驴低着头,满眼好奇的打量两脚兽的乌发,鼻子抖了抖,忽然张开嘴......
孟长明大惊失色,不假思索的扑过去,阻止他的小宝贝吃脏东西,“小雪!”
唐臻任由孟长明扒开他的手,牵走小雪驴,立刻抬起头警告孟长明,“别再让孤帮你看驴。”
否则它变成阿胶,别怪我没提醒过你。
孟长明正仔细检查小雪驴身上,有没有烟熏火燎的异味,闻言不假思索的嘲讽道,“难道不是你抱着我的驴不肯松手?”
陈玉抢在燕翎之前进门,刚好看到唐臻顶着被小雪驴闷红的脸颊和被孟长明的污蔑气得发亮的眼睛,直勾勾的盯着孟长明的画面。
因为在替唐臻处理话本的时候无聊,随手翻看,以至于双眼和心灵都惨遭毒害的陈玉,忽然想起不久之前,太子答应孟长明的要求穿女装的事,以至于思想在偏颇的道路狂奔。
太子对孟首辅,该不会有......
陈玉愣住,下意识的后退,刚好撞在眉眼深沉的燕翎身上。
饶是燕翎再怎么擅长隐藏心思,接连的不愉快之后,也险些没忍住脾气,当场对陈玉发火。
陈玉自知理亏,连忙对燕翎道歉,对方的目光却没放在他的身上,
燕翎先看向太子,多日不见,太子依旧如同他离开京都时那般单薄,仿佛有阵稍大的风吹来,就能轻而易举的令太子倒下。
他竟然莫名其妙的从太子的背影,看出几分心力憔悴的意味。
这让燕翎对太子身边的人,生出强烈的不满。他不是非要针对谁,只是觉得这些平日里善于用花言巧语讨好太子的人,没有一个人能在太子真正遭遇危险的时候及时赶到,真是......废物!
唐臻感受到燕翎的目光,故意发了会呆,装出被突如其来的变故吓傻的模样。
“臣护驾来迟,让殿下受委屈了。”燕翎绕过陈玉,大步走到唐臻身侧,不知道有意还是无意,全程没有与孟长明有任何目光交集。
孟长明的目光漫不经心的从燕翎身上略过,颇觉无趣的牵着小雪驴走开,对陈玉道,“你怎么才来?”
即使在府中‘养病’,他的消息依然灵通。那日之后,李晓朝不再进宫,主动避讳太子。岑威不知何故,开始被太子疏远。只有陈玉不知道凭何入太子的眼,频繁的在东宫出入。
孟长明觉得,以陈玉的仔细,明知道红莲抵达京郊,李晓朝带兵出城,应该早就进宫陪着太子才是,莫非是被什么事绊住脚?
从此处抽丝剥茧,也是找到敢于对昌泰帝和太子下手的人,另辟蹊径的办法。
陈玉只收到消息,太子和昌泰帝临时改变计划,决定留在宫中,还不知道太子和昌泰帝是为什么会改变计划。正值最心虚的时刻,忽然被孟长明问到头上,难免多想。
他越看孟长明气定神闲的模样,越觉得对方深不可测,如同狡猾的猎人般早就在不经意间布置好陷阱,只等猎物落网。
陈玉甚至觉得,孟长明特意牵着小雪驴进宫,也是别有打算,想要凭此试探......谁?
好在岑威及时回来,恰到好处的打断笼罩陈玉和孟长明的凝滞,总算是令陈玉回神,说出早就想好的理由。
他面露惭愧,低声道,“我在、外面醉酒,直到平安公公去找我,才知道宫中的变故。”
如果孟长明继续追问,陈玉就会扭捏的告诉对方,他是在京都最有名的花楼醉酒。
然而孟长明若有所思的打量他片刻却话锋猛转,又将矛头指向不在场的人,“你在外面醉酒也能及时应召进宫,施承善和梁安怎么还没到?”
“也许是刚好有别的事被耽搁。”岑威意味深长的笑了声,转头看向羽林卫,吩咐道,“去宫门处看看,施承善和梁安是怎么回事。”
已经想好要怎么应对孟长明的陈玉闻言,解释的话只能噎在喉咙口,垂目看向鞋尖的目光越来越哀怨。终究还是抓住机会,主动解释清来晚的原因。哪怕再次遭遇孟长明冷嘲热讽,也变得不再难熬。
相比心虚又无奈的陈玉,唐臻显得格外悠闲。
燕翎觉得太子受到惊吓,又被身边的人伤心,正是他与太子彻底消除隔阂的好机会。只要令太子意识到,他才是最能让太子靠得住的人,何愁太子不依赖他?
于是他边对唐臻事无巨细的嘘寒问暖,边以自责的方式,不动声色的数落岑威、梁安等人。
唐臻只当没察觉燕翎的小心思,无论对方说什么,他只需要在对方停顿的空隙点头。
许久之后,羽林卫终于在孟长明彻底失去耐心之前来报信,梁安已经抵达宫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