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别是在看到沈婉不再对他有任何笑容,不再那么温柔地寻长问短,他就更觉得之前像是在做场不真实的梦。
有过对比才会有伤害,谭谋现在只要是在家里待着就觉得窒息,只希望这个家还可以变回以前那样。
“看什么看?”明显察觉到打量的目光,沈婉忽而出声,盯着谭谋几乎是恶言相向,“我脸上是有你喜欢吃的饭菜吗?你盯着我就能吃饱吗?”
陈谭渊下意识蹙了蹙眉,他抬手轻推眼镜,觉得自己应该要有个兄长的样子:“沈阿姨……”
“我又没跟你说话,你想跟我说什么?”沈婉看向他,“这时候不好好教他,难道要等以后教吗?”
语气冲得犹如吃了炮.仗。
而这几乎就是他们过去三个月的日常情况。
本来无法无天的谭谋时常成为被开刀被针对的那个,刚开始时他还能气冲冲地反驳回去,可他在这六年里是怎么编排沈婉的他自己心里清楚,而且还已经被当事人知晓。
怕陈铭川眼着教训他,谭谋忍气吞声,内心里就更加无比地佩服起岳或。
他到底是怎么做到能忍受那么长时间的,几乎谁都可以欺负他……他却还可以从小就自己赚钱养活自己。
“当。”
这时,陈铭川跟着轻轻放下筷子。
他抬眸看向身旁的沈婉,没掩饰蹙起的眉尖:“阿婉,小谋明明什么话都没有说,你怎么能无缘无故地教训他。而且他还只是个孩子,我们身为家长不应该包容他吗?”
沈婉道:“你说什……”
“这几个月你真的闹得已经足够久了,”陈铭川打断她,字句清晰地提醒,“我平常总是在忙公司的事,没有时间管小谌和小渊,所以物质和感情,我只能给出一样。”
他定定看进沈婉的眼睛,继续说道:"但是关于年年,你什么都没有给出。难道这怪我,又或怪小谌和小渊吗?”
“陈铭川!”沈婉猛地按着餐桌边缘站起来,身后的椅子顿时刺耳地滑出去老远,她几乎是尖叫着质问,“你在说什么?是你说你有在管年年的学费,我那么相信你,我那么……”
“这只是学费的事吗?”陈铭川音色稍提,跟着站起身,面色严肃,道,“你真的需要我更加清楚地提醒你吗?”
“你……我……”沈婉不可思议地盯着他,声音颤抖得几乎说不出话,“你……”
“阿婉,我是个商人,这段时间我自认陪你疯够了,你要是还想继续找年年,你就找,”陈铭川做出转身的姿势,抬脚想要上楼,说道,“但是不要再把这种疯狂的情绪带给孩子,也不要让小谋经历年年所经历过的。”
“如果你觉得我实在对不起你,而你什么错都没有,”他深深地看了眼沈婉,道,“你当然可以选择跟我离婚。”
沈婉怒火中烧地瞪着眼,死死盯着陈铭川上楼的背影,看表情就知道下一秒就可以疯狂地尖叫出声。
这瞬间,谭谌真的特别希望岳或可以回来。是不是岳或回来了,他们家就还能变成像之前那样啊?
天花板顶端的灯亮得有些刺目,岳或不敢睁开看,眼角湿润得似是立马就能掉出眼泪。他被手|铐铐住的双手最终还是忍不住去推拒林是非,不敢让他再多亲近分毫。但那点力量在林是非的手里完全不够看,他重重地扯过锁|链将他的双手压在岳或脸侧,让他老实点。
“不要乱动……”林是非从岳或颈间抬头,一双眼睛沉郁得厉害。
岳或当场就要哭了。但嘴巴里没有说出任何拒绝的话。
"……,星星,"林是非的吻落在岳或柔软的唇瓣,舌尖轻探让他的贝齿打开,"你要是再不咬我的话,就真的会被我翻来覆去……折腾深.入了。”
闻言,岳或的身体下意识地轻抖。
他们此时紧密相拥,坦诚相见,林是非把他整个人都牢牢地拥入怀里,不让他躲。刚刚林是非动手扒他的时候告诉他说,他现在很不理智,希望岳或可以重重地咬他一口让他回神。
要是能咬出血就更好了。
可是岳或哪里敢啊,那得多疼。他怕林是非疼。
但林是非一字一顿语速平缓地说道:&#,你不想让我疼,那疼的就会是你。"他问:“星星觉得我今天会温柔吗?我当然不会温柔的。”
岳或明显还在心里做抗争纠结,眼底流露出的情绪是对林是非的又心疼又害怕。
直到下刻,他明显感觉到林是非的指尖想要探向……岳或双眸霎时微睁,纯粹是条件反射,激烈地扭动身体想要从林是非怀中挣扎出去,却被后者察觉,力度更重地紧紧桎梏,他吓得整个腰身都如数绷紧,不敢再乱动。
而后想也不想,张口就“嗷呜”重重地咬在林是非肩膀上。
感受着那点疼痛,林是非直接闷笑出声,这与今晚他的哽咽和痛苦完全不同,真的显而易见地偷悦。
&#,我不够好,可我正在为了你在慢慢变好……我当然会抱你,但绝对不是现在。"林是非的唇附着在岳或的耳边,每个字的音色都异常清晰,“今天晚上的我很不正常,在生病……我知道。”
他缓慢地说道:“我根本就不理智,我不要星星拥有这样的我……我只希望我没有吓到你,不要害怕我,。”
字字泣血,句句真情。
和林是非认识以来,岳或就总是能够感受到对方对他表达出的、极其浓烈的感情。浓郁到他无比喜欢,他无比依恋,只觉得这辈子都不愿意、不能放手。
这辈子也不会再有第二个人可以这样毫无保留地对他。
岳或眼眶通红,眼泪顺着眼角落下去,而牙齿也在这股动容中逐渐收力,没加以控制……
直到在口腔里尝到铁锈般的血腥味,岳或才如梦初醒。他连忙松开嘴巴,瞪大眼睛慌乱地起身去检查林是非的肩膀,语无伦次道:“破、破了……林是非,我把你咬流血了。”
“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你疼不疼啊,对不起……”
犹如世间绽放得最美丽的血色花卉,竟是美得触目惊心。
他新奇地低头垂首,非常努力地去看那点落下来的红色,双眸出奇得晶亮。
&#……我的星星在我身上种下了一朵玫瑰。"林是非如是评价道,"我好喜欢。"
"你在说什么啊!"岳求冒恼得无以复加,完全不懂林是非的脑回路,他都要急哭了,只能忙去床头柜找纸巾,先把伤口给按住,"房间里是不是有医药箱啊,你拿来给我好吗?"
林是非拒绝,说道:"我不要上药,伤口又不大,一会儿它自己就结痂了。"他想要这个伤口留疤,让星星种的血玫瑰永远留在上面。
这是星星给他的记号。
岳或不知道他在想什么,闻言有点想要生气,但他又不想跟林是非真的发脾气。
只好大力地扯了下锁│链发出“咣吮”动静,说道:“那你把我放开,我自己去找好吗。”
提及此,林是非神色都变得些许淡漠且警惕,说道:"我不会把星星放开。"
岳或这下是真的在生气地瞪林是非。
察觉到这抹眼神,林是非有些讨好地凑上去亲了亲岳或的唇角。随即,他隐忍地把光|裸的岳或从头打量到尾,片刻后似是作出极大努力转身下床,伸手在床底扒拉,抽丨出一箱东西。
听着在卧室中响起的“叮叮吮吮”的动静,岳或便没来由地觉得一阵胆战心惊。他下意识地看了眼手上还牵制着自己的皮质手│铐,由于好奇心浓重,没忍住悄悄蹭着床单去床边偷瞄,而后顿时整个人都懵了。
那是个宽长都有一米、高二十公分的箱子,箱底琳琅满目躺着的都是……都是……岳或的脸色先是有点白,再是有些粉,最后霎时通红得几乎能滴血。
“林是非你……你……”他颤颤巍地出声,同时开始往后蹭离林是非远一点,“你干嘛啊?你已经把我锁.起来了……不能……"
“星星不怕。今天不用……以后再说。”林是非哑着音色出言安抚,而后他指尖轻点床面,指腹下压着枚小巧的东西,轻轻推给岳或,&#,我把锁我的钥匙给你,别轻易放开我。"
"这里没有笼……子,"他匆匆略过那个还未主动对岳或说过的名词,说道,"我真的怕控制不住自己,先让我冷静。”
那枚明显是手│铐上的钥匙被极力推给岳或,言罢,只听两声清脆地“咔嚓”声,林是非用一把玫瑰金的金属手│铐把自己拷在了床腿。
他盘腿坐在地上,下巴放在床沿处错眼不眨地盯着岳或,给他制造出相对安全的范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