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说得可谓极尽挑衅，但归正扬连眉梢都没动一动。“魔尊厚爱，归某着实担不起。只是多年来，归某每每希望魔尊能屈尊上门一叙，都未能成功……”他又停顿了一下，从现身起，视线第一次落到奉扶摇身上。“此时却不请自来？”

“那又如何？”辛芜并没跟着看过去，反倒是斜睨着归正扬。“我想什么时候来就什么时候来，你管得着么？”

归正扬又笑了。这次不仅惯常地不达眼底，甚至带出了几分冰冷意味。“确实，魔尊想来便能来。既然来都来了，不如多留片刻，如何？”

话音未落，归正扬便出手了。奉扶摇只觉得眼前一片刺眼白光、弄得她什么也看不见，刚想往后退时就被身侧的人一把拉走，有冰凉的东西迅速扣上了她的腰和脖子——

等等啊，你们神仙打架就罢了，能不能放过我一朵平平无奇小白花？

奉扶摇内心大喊，奈何辛芜力气太大，她一个字说不出来。耳边风声遽然而起，尖利得仿佛刀刃——

“——住手！”

此时响起的这一声简直是天籁之音。

白光迅速散去，奉扶摇才发现自己已经不在亭子里了，而是被架着站在一棵高大的云阳树上头。归正扬则立在湖心亭顶，一脸莫测。

奉扶摇沿着声音的方向转动眼珠，恰巧看见归重用力甩开神后的手，从夏园入口大步走了过来。他先是潦草地向归正扬点了点头，接着转向辛芜：“敢问魔尊，今日贸然造访是为何？”

“太子殿下可算愿意出来了，”辛芜无所谓地一哂，“我还以为殿下打算蹲在后头，搞一把鹬蚌相争渔翁得利呢。”

其中挑拨之意不能更明显，现场众人纷纷暗抽凉气。

归重还没说话，神后先按捺不住了。“你这魔头，简直是血口喷人！”她气得要命，但可能鉴于该在的人都在，她并没有向前的意思。

归重也蹙了蹙眉。他再开口时，并没接这个明显寓意不良的危险话头。“魔尊还没回答我之前的问题。”

闻言，辛芜忽然笑出了声。“这不是明摆着的吗？”他一手按着奉扶摇的肩膀，另一只箕张的手威胁性地在她喉咙上缩紧，“我找个熟人。既然你把她带到神界来，我也只能勉为其难地走一趟了。”

归重的瞳孔迅速收缩了一下。“熟人？”

“哦？”辛芜好笑地扬起尾音，“你似乎不知道啊？扶摇，”他忽而附在奉扶摇耳后道，“不如你亲口告诉他，你和我是什么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