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此他大度一挥袖:“下次也别做了,下山当个赤脚郎中也比你整天折腾些没用的丹药好。”
“楚轻弦!”桑爻咬牙切齿,“你说谁是赤脚郎中?!”
然而对方已经不再停留,往凛雪筑的方向赶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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靳无渊带着一袋热腾腾的蒸芋糕,一路上还有些忐忑,不知楚轻弦是否醒来。
遥山的所有禁制对他来说都易如反掌,一路御风,还护着袖子,生怕里面的东西冷掉。
他走近凛雪筑,正要伸手轻车熟路地解咒——
一柄闪着寒光的长剑破空而至。
靳无渊心中一凛,闪身躲过,然而下一个剑招已经带着破天杀意袭来。
出招的人像是对他了如指掌,每一剑都锋芒尽显,招招裹杀意,式式藏狠厉。
整个遥山除了楚轻弦,没人能造成此等压迫。
这是在逼他出手。
可靳无渊还带着蒸芋糕,不愿抖落在地上,且心中总带着点愧疚,总不愿再次兵刃相见。
他翻身落在松枝上,心中一沉。
‘
看来这就是楚轻弦的选择了。
也罢,要是这样能让对方先消气,留得几分说话的余地,那便多挨几剑也成。
打定主意,靳无渊干脆省了招式,对着嗡鸣不休的剑意睁了眼,直直对上——
“叮!”
剑尖快没入他胸襟时,还是猛烈一收,落于地面。
剑意褪去,金光落尽,露出身后的人来。
楚轻弦冷冰冰盯着他:“怎么不躲?”
靳无渊不闪不避地迎上他的视线:“我不该躲。”
他的血液冷下去,每一个细节都在反复告诉他,两人究竟做了多荒唐的事。
“若你有气,也是自然。”靳无渊沉声开口。
无论如何,自己总不能逃避。
大不了就是再分开百年——
结果楚轻弦忽然轻嗅了两下。
“你下山买三昧城的蒸芋糕了?”
靳无渊猛地抬起眼。
“我是有气,昨夜比剑比到一半你人就没了,现在还装模作样回来做什么?”
靳无渊试探道:“比剑?”
“怎么?”
“……”靳无渊顿了顿,“但是,我昨夜——”
“但是什么但是,打不过就是打不过,”楚轻弦语气不善,不客气地说,“蒸芋糕拿出来。”
靳无渊怔愣片刻。
不对。
要是楚轻弦真的想起来他们之前发生过什么,绝不可能是这样的反应。
他把袖子里的蒸芋糕递过去,状若无意地说:“昨日我并非有意离开,只是……”
楚轻弦没等他说完,已经转过身去:“行了,不用挽尊,既然你有心道歉,我便暂且不跟你计较。”
靳无渊站在原地。
由此看来。
对于昨日下半夜以后的事,楚轻弦似乎……完全没了记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