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分钟后,g市盘古分所负责人和警察局局长同时赶到现场。

命令射杀徐容川的男人已经被挂在旗杆上十分钟，被来来往往的乘客围观。

周围还躺了一地被揍得起不来的警察，徐容川顶着满额头的血,像个不能惹的凶神,立在机场出口，冷脸看着火急火燎赶来的两位领导。

盘古直属中央,虽没有公开出现在民众视线中,但行政级别和保密级别都很高，对于重要人事任命有一定决策权,每次出现总是腥风血雨，是哪个地方都不想惹的阎王。

局长看到惨淡的现场,心已经凉了半截,上来紧紧握住徐容川的手：“不知道今天有总部的队长过来视察，抱歉抱歉，我回去狠狠收拾他们。”

旁边的分所负责人额头都是汗：“徐队,您没事吧？哎呀,来了也不提前跟我说一声,都不给我接机的机会……”

徐容川不吃这一套，指着自己额头的血：“你们的警员可以在公众场合随意射杀民众？如果今天被射杀的不是我,那就是一条活生生的人命！这是你们g市的法规？”

两个老大被他骂得下不来台,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又是咳嗽又是摸鼻子，互相用眼神推锅。

最后,锅推不下去了,盘古分所的负责人开口解释道：“是这样的徐队,我们市最近确实实施了一项新举措,绝对是好的新举措，可能我们的人急功近利，在基层工作里做了一些比较过激的举动……”

“什么举措？”

说到这个，盘古负责人清清嗓子，很是郑重地介绍：“是全国首创的犯罪预防系统！根据每个居民的综合信息，判断他的智力情况、学习能力和犯罪可能性，一旦被评判为高犯罪率，就会被重点关注，要求每个星期前往社区进行心理辅导和知识学习。”

他推推身边的同事，局长跟着补充：“是的，通过这个系统，我们计划在年底完成一个奇迹性的目标——彻底消灭犯罪！将所有犯罪分子从萌芽阶段发掘出来，并精准改造，以此打造出真正的乐园。我们把这个政策叫做‘乌托邦培育计划’。”

说着，他看着徐容川的脸色，继续道：“您是在乌托邦计划实施后第一次入g市……那个……咳咳，没有经过考核，也没有查验个人码，我们的人可能将您当成了高危分子，按照最新制度，确实是有击毙的……”

后面的话没能说完，因为徐容川的脸色实在不好看。

“再次抱歉！”分所负责人朝他敬了一个标准的礼，“我们一定严厉处理违法行为！”

徐容川匪夷所思地看着眼前的两人，听得背脊发寒。

不仅仅是因为看似合理、实际思细级恐的制度内容，更因为这两人过于奇怪的态度。

他们两位不是什么普通民众，一个警察局局长，一个是盘古分所的负责人，名副其实的g市高层掌权人，可以说人中龙凤，熬到这个地位什么没见过，怎么会被明显有问题的东西迷惑？

徐容川想说“你们g市是准备独立了吗”，但是话到嘴边，他心中一动，想到心知镇和唐苏木。

于是他转而道：“挺有意思的，这个计划你们和中央报备过吗？”

局长见他对乌托邦计划持赞同态度，忍不住带上笑容，道：“目前还在试行期间，没有报备。后续如果效果好，我们准备作为优秀案例上报，争取在全国各地推广。”

徐容川在心里冷笑一声。

全国推广？像心知镇那样的推广吗？

他改变态度，主动递来台阶：“既然这样，看来今天是误会一场。我们三个刚刚结束一个保密任务，准备在g市度几天假，顺便观摩一下你们的先进政策。”

两人脸上都是一喜：“欢迎欢迎！徐队，一定要给我们一个机会表达歉意，一起去喝两杯，怎么样？”

“好啊，”徐容川笑，“恭敬不如从命。”

他把旗杆上的男人放下来，男人已经吓得有些神志不清，目光瞥到他额头的鲜血，哆嗦着还想喊“怪物”。

徐容川道：“你们的新政策与法律相违背，不能改变他执法违法的事实，按流程追责吧。”负责人连声应好，这时，一直没有说话的徐旦勾起嘴角，露出足以让人腿软的笑容，看向下令射杀哥哥的男人。

他开口：“你说谁是怪物？”

声音很轻，但现场瞬间陷入安静，所有人都看向徐旦。

下一秒，男人的嘴被黑色的蠕虫“缝”了起来。

“蠕虫”在他的肉里钻来钻去，像是活的手术线，让他只能闭着嘴，一句话都无法发出。

这恐怖的一幕像是噩梦，他满脸惊恐，呜呜呜地喊着，似乎想要尖叫。

徐旦靠近他，宛若天使的脸映入他的视线，他愣了一下，差点连尖叫都忘了。

天使声音温柔，目光却冰凉如毒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