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容川盯着他,想透过他伪装的面皮,一直看透那颗属于怪物的心脏。
“你想干什么?”匕首仍然贴着他的皮肤。
徐旦却无所畏惧地往前凑,锋利的刀刃立刻划开他的喉咙,从里面逼真地流出红色的血液,一边流一边愈合:“我想和哥哥一起睡觉。”
徐容川皱起眉,看到愈合中的伤口,把匕首往后撤了一点:“你没有痛觉吗?”
“哥哥划的,不痛,”他看着他自顾自地笑着,“你希望我更痛些吗?”然后他握住徐容川的手,连带那把匕首一起,移到了自己的眼睛前面。那是一双漂亮得像宝石的琥珀色眼睛,在匕首的光泽下清澈地发着亮:“刺这里,这里会痛。要轻点哦,真的会很痛。”
徐容川的嘴角动了动,最终还是把匕首收了回去。
徐旦更开心了,四肢像触手一样结结实实把他抱住,脸上露出痴迷的表情,嘴里呢喃着意义不明不像人类语言的话。过了半分钟,见徐容川没有把他的眼睛挖出来,他的胆子越发的大,小心翼翼地伸出舌头,小动物般开始慢慢舔舐徐容川的脸和耳朵。
甜的……
好甜,好香……
好渴啊……
徐容川忍无可忍,用了全身的力气,一脚把他踹到床下:“滚去主卧睡!”
徐旦跌坐在地上,片刻后又爬上床,以同样的姿势再次将他牢牢缠住,恨不得把手变回触手:“我错了,对不起,不要生气……我一定好好学习怎么做人类,也好好睡觉。哥哥,让我在这里。”
他会心软。徐旦想。他总是容易心软。
徐容川一个头两个大,不断告诫自己身边这个生物刚出生不到一周,心理上说不定还没有断奶。得益于多年来拉扯弟弟的磨练,他成功地克制住了自己暴走的冲动,放弃跟他继续较劲,闭上眼睛,硬邦邦地说:“再打扰我睡觉就滚出去。”
徐旦在他看不到的地方咧开得逞的笑容:“好的,哥哥。晚安。”
他又忍不住舔了舔徐容川的脸。
徐容川眉心轻动,强迫自己继续睡觉。
徐旦果然安分下来,安静到连呼吸声和心跳声都没有,如果不是身上仍然伪装着三十七度的体温,简直不像一个活物。他以为自己会失眠,却意外地很快沉睡过去,一觉睡到了天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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诡异。
离奇。
不合理。
我居然跟一个曾经被自己轰得只剩半边脑袋的怪物同床共枕了一晚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