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书上虽记载疟疾多由疟蚊传播,这些日子愈发寒凉,村中也已不见疟蚊的影子,但若本身有伤口,又接触到患者的血液,仍是极有可能会被感染。
因此看到卫炎生手上伤口的那一瞬,赫连清是真的有些慌了,也顾不上那么多,只一心想让对方想离开那间屋子,加之那时患者情况不好,需要立刻治疗,他才会开口让胡策将人带出去。
卫炎生闻言亦是愣了愣,半晌才想起抬手往自己的指尖看去,在他食指的指侧确实有条状伤口,伤口看起来很新,或许是他傍晚给赫连清制那些玩物时被蒲草、竹片等物划伤的,连他自己都未曾注意到。
原以为那时赫连清的激动是因着不想他碰自己的患者,此刻他才意识到,对方那时表现出的或许并不是厌烦,而是紧张。
想到此处,卫炎生缓了神色轻笑道:“是我误会了。”
“嗯。”赫连清被他笑得莫名有些窘迫,连耳根都在微微发热,顿了顿才继续道,“你之前说的事……我的确还没有想明白,若有了答案,会自己与你说清楚,你不必猜测,也用不着道歉。”
“可你近来确实在躲着我,我还以为……这就是你的答案。”这几日来,卫炎生自己也在反复纠结,既不想逼迫赫连清,又觉得对方如此躲避,二人连正常交流都已经难以做到,不如早日说开。
赫连清下意识地摇头,想说自己没有躲着对方,可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因为这样的说法,实在是连他自己也不会相信,最后他如实道:“我需要一些时日来理清思绪,在那之前,我还是希望我们能暂时保持距离。”
卫炎生有些无奈,“是觉得与我一块儿会影响你的判断?”
赫连清犹豫着点了点头。
“可你有没有想过,为何我能影响到你?”卫炎生起身,从桌子的另一边绕到赫连清跟前,又重新蹲下与他视线齐平,这才看着他认真问道,“连清,都说关心则乱,今日如果换一个人在那间屋内,你还会因着对方手上的一点小伤而那般紧张吗?”
换一个人,为了避免感染,他仍会阻止对方替病患施针,但绝不会因此感到心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