衣襟里还有两个小人,是阎秋司第一次送给他的,如今还在衣襟的内袋中。
林倾白喉结滚动了一下,声音微颤的说:“........喜欢。”
阎秋司听见林倾白这句话,悬着的一颗心终于的放下了,眼睛也笑得更弯了,傻呵呵的说道:“师父喜欢就好,我还怕师父还像是上次一样,不肯要.......”
林倾白捂着衣襟的手猛地拽紧,他抬起眼又望向了案几上的其他的竹编人偶,问道:“这些是什么..
.....”
阎秋司回身望去,说:“这些是其他人。”
“.........其他人?”
“是师父,我编完了你和我之后觉得我们两个人太孤单,于是我又编了其他的人,这个是莲姨,这个是红月,这个是坊婳,这个是枫绾,这个是越辉,这个是晴公主。”
阎秋司挨个指着那些小人,给林倾白介绍着。
林倾白却是心中恍惚。
阎秋司是站在三界巅峰的魔皇,他活了快两千年,活了五世了,能编出来的小人除了他的师父,就只有这区区几个人。
他甚至能编出三百年前的凡人,能编出他身边的下人,却没有编出他的家人,没有编出他的血缘至亲........
林倾白心头发酸,听着
阎秋司继续道:“我本是不喜欢红月,但是当年她真心待师父,我便也算上她了,坊婳和枫绾纯粹是我无聊凑数的,至于越辉和晴公主的人偶,今日他们就要大婚了,我打算将这个送给他们俩当新婚贺礼。”
林倾白望着那丑的东倒西歪的两个红衣小人,皱了皱眉头,问:“........你要送这个做他们的新婚贺礼?”
阎秋司点了一下头,看了看林倾白脸上的神色,又转过身看了一眼他竹编的小人,心知林倾白是何意,他仰了一下头,颇为蛮横的说道:“只要是我做的东西,越辉定然会叩谢,不敢不收。”
“........”
“我能记得他们已是他们的荣幸,只要师父的小人好看就行。”
此话一出,林倾白也注意到了,在那个案几上,只有他的竹编人被编了很多遍,一个桌子上站的全部都是他的小人,应是编了很多遍阎秋司都不满意,最后将最好看的奉到了林倾白的身前。
林倾白垂下眼睫,嘴角不自觉的勾了一下。
就是这一下,微不可见,却犹如柔光入冰,将一块寒冰照的荧光闪烁。
林倾白已经有许久都没有笑过了,阎秋司都已经不记得林倾白上次笑是什么时候。
他看的呆了眼睛,无法克制自己,垂下头吻住了林倾白的唇。
林倾白脸上的笑意猛的一顿,睫毛颤颤的望着阎秋司。
这一次阎秋司的吻与以往不同。
以前他的吻霸道,每一次都是长驱直入,将林倾白吻的措手不及,吻的林倾白无法呼吸,吻的林倾白无法站立。
而这一次他吻的很轻柔,似是飞羽落湖,泛起层层涟漪。
林倾白的心脏却是猛地震动,瞳孔紧缩。
阎秋司从未有过的克制,这个吻不过是持续了数秒,他便缓缓直起了身子,一双眼睛含情的望着林倾白。
他俯身在林倾白的床边,一双眼睛像小狗一样,黑黝黝的望着林倾白,轻声说:“师父,我喜欢你.......”
他的声音很轻,却比任何一次都郑重。
林倾白心脏快速的跳动,定定的望着阎秋司,不知作何应声。
他活了几千年了,什么事情没有经历过,如今却被一个毛头小子简单的一句告白给弄的不知所措。
并且这句告白一点都华丽,很土,很老套,只有区区的六个字而已。
窗边的一阵风吹过,床前的烛火晃了晃,阎秋司眼中亮闪也随之晃动,波光尽显,有些忐忑不安,却比任何时候都温柔。
他定定的望着林倾白,似乎是在等林倾白回应他的这句话。
林倾白喉结滚动,正在这时殿门忽然被一人敲响。
“王上,已经到了寅时,需要前往越将军和晴公主的府邸准备了。”
再过四个时辰越辉和晴公主的婚典便要开始了,阎秋司作为赐婚的王上,需要
在寅时前往正殿,主持准备各种礼仪。
婚典对于时辰要求很苛刻,寅时一到他就必须要走了。
阎秋司便也没等林倾白应声,他从地上站起身,转过身拿起了案几上那两个红衣小人,厚脸皮的对林倾白笑着说:“师父,我今日去蹭蹭他们的喜气,下一次就轮到我和你了。”
林倾白的脸红的更彻底了,他闭上眼睛,烦的懒得去看那个臭小子。
殿中响起了阎秋司一声低笑声,而后便是他渐渐远去的脚步声。
殿门合上,一切都恢复了寂静。
过了一会,林倾白睁开了眼睛,双眸中早已没有面对阎秋司的柔光。
他单手撑着床,缓缓从床上站起身。
白衣垂下,他转过身拿起了挂在墙上的一把长剑,坐在案几前。
林倾白的背影如鹤般挺直,长剑放于膝盖上,双眸生冷的望着远处的黑暗中,寒声道:“师姐,出来吧。”
远处传来一阵轻柔的脚步声,而后便是一女子从黑暗中走了出来,探入了昏黄的光下。
她容颜艳丽,站在案几之前,轻轻的拍了两下手,声音含笑说:“师弟,能让他如此在意你,了不起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