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风哪里还说得出来话,他早已吓得抖抖颤颤,双眼翻白,几乎快要昏死过去。
眼看着就要撞到山壁之上了,上风猛的呼吸一滞,身子软软的就往下跌去。
秦安却是在他身后冷笑,手掌按着上风的肩膀,连跌都不让他跌下去,强制的让他清醒过来,一只手紧紧的提着上风的肩头,让他就这样的眼睁睁的看着自己即将要撞到山壁上。
“啊啊啊啊啊啊啊————”
就在这时上风忽然爆发出一阵垂死的尖叫声,秦安低笑了一声,在即将要撞上山壁之时,他抬手一挥,长剑几乎是垂直的飞向了上空,而后又冲破了云霄,这才又飞回了方才的路线。
因为二人这一番的折腾,前方的众人早已经不知道飞到哪里去了,上风也被吓得丢了魂,站在飞剑之上摇摇晃晃,还沉浸在方才的变故之中。
秦安就这样一手御剑,一手像是拎小鸡一样拎着上风的肩膀,一路御剑飞行到了普陀山。
待他们到达普陀山上之时,所有人都已经等到了原地。
苏堂长将所有人都点了一圈,却发现独独少了上风和秦安两人。
众人急的团团转,正要派人去寻。
于是秦安刚从云霄飞下之时,对上了林倾白焦急的眼眸。
林倾白站在山崖之巅,正仰着头望着他,双眸含水,黑发被御剑而来的风吹的飞扬在空中,满眼皆是担忧。
秦安被他这个目光看的心头忽而一软,就这样缓缓的飞了下来。
一落到地面之上,所有人都跑了过来,围上前你一言我一语的询问道。
“你们是跑到哪里去了?!”
“你们知不知道,我们都快要急死了!”
“就是!上风你到底怎么回事,之前在学堂你不是御剑飞行的挺快的吗?这次怎么落后那么多?!”
.......
周围的人叽叽喳喳的在说,上风却是还未等站定身子,就身子一软,软软的瘫软在地上了。
众人一愣,再定睛一看,这才看清楚上风的神色不对。
他的身上泛着一股难闻的尿骚味,额头上满是冷汗,嘴角甚至流出了涎水,像是丢了魂一样。
众人纷纷一惊,又望向了秦安。
秦安后知后觉,立刻捂住了心口,身子也向后踉跄了两步。
林倾白这下更担心了,他从苏博远的身旁快步跑上前,扶住了秦安的身子,慌的连声音都在颤抖,问道:“你们这是怎么了?发生了何事?!”
秦安的喉结滚动了向下,没有受伤的那只手艰难的拍了拍林倾白的手背,低声说道:“师父,我们无事.......不必担忧.......”
林倾白明明自己也才从天上飞下来,身体还很不舒服,却是紧紧的握着秦安的手臂,用力的手腕都在颤抖,竭力的替他稳住了身子。
苏堂长两大步走上前,目光严肃的扫视着眼前二人,问道:“你们方才是发生了何事?为何会变成如此?!”
上风自然是已经说不上话,他瞧着跟没有骨头一样软在地上,胸口一下下的气促喘息着,像是下一秒就能背过气去。
于是秦安声音微哑的说道:“........我们方才正在飞行,忽然........忽然遇见了一只大鸟.......那只鸟口吐火焰,飞行极快.......要攻击我们,还好上风兄机敏......我们这才逃过一劫.......”
秦安应是也受到了惊吓,这一句话说的断断续续。
于是众人又望向了上风,看见上风这般痴傻的模样,怎么看怎么不像个机敏之人。
可是秦安都这样说了,他们二人之
中又只有上风会御剑,除了他能让飞剑逃出怪物的魔爪还能是谁呢?
苏堂长听见秦安这样说,皱眉思索了片刻,低声问道:“你们所见的飞鸟是不是通体赤红,双翅冒着火焰,体型有两人之长。”
秦安一听立刻点头道:“是,就是如此!”
苏堂长煞有其事的点了点头,说:“你们遇见的应是修真界百年难遇的飞火鸟。”
“什么是飞火鸟啊,师父?”
“是不是会伤人的怪物?!那我们会不会也有危险?!”
周围的学子一听这话便害怕了,纷纷的上前问道。
苏堂长倒是缓下了脸色,说:“无事,能够遇见飞火鸟乃是吉兆,并且飞火鸟不会主动伤人,应是你们方才飞行的时候惊扰了他,来人!将上风扶下去好生休养。”
有两人走上前来,一人一只手将上风从地上搀扶了起来,上风却像是受到了很大的惊吓一样,立刻连连往后退了两步,低声的呓语道:“有鬼.......有鬼........撞死我.......要撞死我........”
看见上风这样,林倾白更是难以想象方才秦安二人到底经历了什么,虽然秦安看着没有什么大事,可是林倾白就是没由来的很心疼。
林倾白便不自觉的将扶着秦安的力道更用力了一些。
秦安转头望向了林倾白,露出了一个苍白的笑容,手掌轻轻的拍了拍林倾白的手掌,让林倾白放心。
随后秦安上前走了两步,又走到了上风的身前,将手中紧拽着的一个剑佩塞到了上风的手中,低声说:“上风兄抱歉,方才形势紧急,我太紧张了,这才将你的玉佩给拽了下来,还望你可以谅解........”
上风却是在听见秦安的声音以后,浑身猛的一颤,他抬起头望向了秦安,在望着秦安那深黑带笑的眼眸之时,口中的呓语忽然就停下下来。
他就像个木头人一样接过了秦安手中的剑佩,随后乖乖的转过身,被另外两人搀扶着先行回到了房间之中歇息。
秦安就这样目光黑沉的望着他的背影。
经过检查,上风并没有什么皮外伤,只不过是神经受到了一些刺激,所以苏堂长便留下了随行大夫照顾他。
其余的人继续开始以后的行程。
-
到达普陀山已经是快要中午了。
众人便顺着道路一路走回了自己的住处,顺便欣赏普陀山的风景。
说普陀山是修真界的仙境当真是一点都没有说错。
这里山峰极高,云雾蔓延到脚底,每走上一步都像是腾云驾雾,身在仙境之中,这里四季如春,山间开满了桃花树,就连空气之中都弥漫着一股淡淡的香气。
那些学徒你看一眼,我看一眼,激动的东跑跑西跑跑。
经过方才的搭伴飞行,两个学堂之间的关系缓和了许多,有的甚至可以一起说上两句话了。
秦安也从方才的变故中缓过来神,不需要林倾白搀扶,而是像以往一样跟在的林倾白的身后大步的向前走。
这时纪梦桃跑了过来。
她手中拿着刚摘下来的三支桃花枝,蹦蹦跳跳的走到了林倾白的身前,说:“林哥哥,你看这三束桃花那一束更好看?”
林倾白顿下了脚步,沿着纪梦桃的手看了过去。
他看见了三束桃花,一束花的正艳,一束枝丫分叉别致,还有一束花骨朵含苞待放,连香气都很是含蓄。
林倾白看了一会,抬手指了指最后那一束。
他一向为人清淡,自然就喜欢含蓄一点的花。
“这一束不错。”
纪梦桃啊了一声,说:“还真被杜项禹说对了,你还真的是喜欢这一束
.......你为什么不喜欢我的这一束啊,开的多漂亮。”
说着纪梦桃便将手中那一束开的正艳的花朵举到了林倾白的身前,说:“林哥哥你看,这一束花朵开的多大多艳丽,你为什么不喜欢啊。”
林倾白淡笑着说:“我喜欢,不过开的正艳的花更适合你,女子佩艳花,是年少的朝气。”
林倾白这么一番话,倒是将纪梦桃心中的不愉给打消了,她笑着说:“林哥哥说得对,这三束花分别是我们三人采的,方才杜项禹非要和我打赌,赌你喜欢哪一束,没想到还真的被他给说对了,不过既然是林哥哥喜欢,我便将这一束花送给你吧。”
纪梦桃将花递了过来,林倾白便接过道了谢。
他抬手轻轻转动的花枝,觉得这束花有一越看越有股别具一番韵味,于是他随口说道:“项禹采的这束花很好看,我很喜欢。”
纪梦桃顿了一下,说:“林哥哥,这个不是杜项禹采来的,这个才是。”
说着纪梦桃将手中另外那一束花举到了林倾白身前,而后她又指了指林倾白手中的那一束笑着说:“林哥哥,你选的这束花是苏哥哥采来的。”
林倾白没有想到会是苏博远采的花,他立刻停止了手中的动作,双眸微震,不自觉的皱了皱眉。
苏博远的眼睛一直盯着林倾白,将林倾白脸上每一分细微的变化都看在了眼中。
他的目光更冷了,猛地抬手将花束从林倾白的手中夺了下来。
林倾白没有反应过来,细嫩的掌心被树枝上的倒刺划拉出血,不由地轻吸了一口气。
秦安反应很快,只见他双眸一沉,立刻两步上前,掰过了林倾白的手掌细细的查看。
他越看身上的戾气便越重,抬起眼时双眸锋利的望着苏博远,沉着声音问他:“........你在做什么?”
苏博远望着秦安时的眼神同样生冷,他冷声说道:“我的这束花是送给梦桃的,并不是什么人都能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