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5 章

每次一到生病的时无论自己有多难受,面对郗安他说的最多的便是无事、无碍、不必担忧。

郗安垂下了眼睛,沉着声音说:“是,师父。”

林倾白生病之后,一个人在房间里休息了好几日。

郗安也谨遵林倾白的命令,没有再走进林倾白的寝殿里一步。

只是每一日,给林倾白的药汤旁边的都会放上一盘深红色的山莓干。

莲姨将手里的药放到了案几上,笑着对林倾白说:“王爷,我年纪大了也算是见过不少的人,但是我还真的从未见到过哪个人对自己的师父能如此的上心。”

林倾白垂着眼眸端起了汤碗,轻轻的吹动着深棕色的汤药,没有言语。

莲姨站在一旁接着说:“王爷,您不用吹了,这汤药的温度定是放的刚刚好的,郗安少爷一大早就开始为您煎药,守着汤药放到了合适的温度,才叫我把汤药给端进来。”

林倾白眼睫颤了颤,望着汤药没有说话,抬手将手里的汤药一饮而尽。

汤药涩口,苦的林倾白皱紧了眉头。

莲姨躬身收盘子,忍不住笑着说:“难得见王爷喝药如此干脆,王爷不尝一颗山莓干吗?”

林倾白掀起眼皮,不冷不淡的看了莲姨一眼说:“有什么好尝的。”

莲姨笑意更深了,转身退下了。

待殿内只剩林倾白一人,林倾白垂下了眼睫,拿起了一块山莓果脯。

山莓颜色红艳,被林倾白白皙的指尖捏着。

似雪中红,似丝缠媚。

林倾白将果脯其放入口中吮含,不一会就微微眯了眯眼睛。

有些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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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过了几日,到了郗安上山习武的日子。

林倾白的药又变成了凉瑶楚煎的。

如今的林倾白只需要看一眼汤药,就可以分辨汤药到底是谁煎的。

若是汤药的端过来的时候烫口,是凉瑶楚煎的。

而若是汤药端过来,温度适中,无需放凉就可以立即饮下,那必是郗安煎的。

一连三日,汤药都是滚烫。

到了第四日,汤药却依旧滚烫。

林倾白觉得不对,这一周中郗安习武时间只有三日。

林倾白端着有些烫手的汤碗,虽是面上没有说什么,但到了快要午时的时候,他还是走出了殿室,想要去郗安的住所看一看。

快要到郗安住的院子时,林倾白遥遥的望见有一个人影,走进了郗安的院子里。

林倾白脸色一冷,猛的站住了脚步,问红月:“如今茵柳是郗安房内的丫鬟?”

红月年岁还小,在林倾白面前也不懂收着点话。

她看着茵柳那副模样,翘了翘嘴巴,不屑道:“回王爷,并无人安排茵柳去郗安少爷的房内,是这些日子原来伺候少爷的丫鬟病了,茵柳就自告奋勇的去了,并且每次还都打扮的特别的好看.......”

这些日子,府里的丫鬟们提起茵柳是一个比一个不服。

毕竟谁不知道郗安少爷长得英俊俊秀,又文武双全,如今十四岁已经在京城里有了不小的威望。

谁若是能得到郗安少爷的喜爱,那便是如同登上云霄的野鸡,一夕之间就变成了凤凰。

道理是这个道理,但是郗安少爷却不是好相处的。

做事干脆,心情难测,在有些事情上他的手段甚至可以算做狠绝。

这些年,郗安越是长大就越是如此。

比如前些日子,一个伺候郗安多年的丫鬟,不小心弄坏了王爷给郗安送的一只琉璃茶盏。

那个茶盏府里头多的是,算不上珍贵,并且郗安也很少饮茶,茶盏就是放在案几上落灰,鲜少有用到的时候。

众人原以为郗安会像以前一样,对这种小东西一笑而过。

可是那天郗安却冷着一张脸,无论那个丫鬟怎么求情,他还是将那个丫鬟关在地库中,关了足足三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