凉瑶楚给郗安用了她独门所制的药物,有止痛消炎和加快愈合的作用。
只需要每三日换一次药,一个月方可完全痊愈。
说及这里,凉瑶楚口干舌燥,将茶盏里的水一饮而尽,继续道:“郗安的伤势不轻,就算是成年人受了这般重伤也会痛的晕过去,我还是想不明白他为什么一路上都没有感觉的自己受伤?”
这个问题林倾白早已经想过,答道:“当时的情形很危险,老虎本来是扑向我的,是郗安把我拽开,他却被老虎压住险些就要丧命,人在极度紧张的情况下,确实可能出现感知不到疼痛的情况。”
除此之外,林倾白也找不到其他的原因了。
郗安又不是傻子,平时拿戒尺打他两下,他都能疼的直叫疼,如此这般重的伤,他怎么可能感受不到。
凉瑶楚没有在现场,也不清楚当时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她想了想自言自语的说了一句:“还是挺奇怪的......”
除了奇怪凉瑶楚也说不出别的了,她心里惦记着自己还有半壶好酒没喝完,急着要走。
她背着药箱,走到了门口处才想起来:“对了,你的房间是客栈里最大的套房,在三层,屋内的炭火下人都烧好了,你直接过去就行。”
“我便不去了,凉大夫若是喜欢可睡在那个房间,我今晚就歇在郗安这里。”
凉瑶楚皱眉:“你住在这里做什么?那个家伙皮糙肉厚,身子板比你结实的多,我给他配的草药里有安眠草,他今晚可以一觉睡到大天亮,你还是先照顾好你自己。”
林倾白被凉瑶楚说了也不怒,依旧语气平和道:“我怕他晚上睡觉不老实,翻身压到了伤口,谢过凉大夫费心。”
见说不动林倾白,凉瑶楚撇了撇嘴,转身出了房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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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已深了。
郗安果真如凉瑶楚说的,大大咧咧的仰躺在床上,呼吸均匀,睡得很香。
林倾白给郗安塞了塞被子,合衣躺在郗安的身边,仰躺着望着客栈的天花板,却没有丝毫的睡意。
今日经历的事情太多了,他怕自己一睡着,又会陷入那不停纠缠着他的梦魇。
窗外不知是什么昆虫,发出了阵阵的虫鸣。
打更的人敲打着锣鼓,喊着更时。
子时快要到了,郗安缓缓睁开了眼睛,那个声音又开始说话了。
——今夜要过了,你说过今日要杀他。
——快点,杀了他。
那个声音就像是个催命符一般,每一次出现都另郗安浑身戾气大涨,血液都叫嚣着杀意。
郗安的手摸住了衣袖里的那根钢针,目光又深又沉的望着林倾白。
林倾白却在这时抬手摸了摸他的头发,孩子的发丝又软又滑,手感很好。
林倾白便又多摸了几下。
郗安的瞳孔猛地晃了晃。
林倾白低声问郗安:“睡得好好的怎的醒了?是不是伤口痛了?”
郗安垂着眼睛,没说话。
林倾白便觉得郗安是伤口痛了,只要一想到这个孩子腿上有那么深的伤口,林倾白也很心疼。
林倾白有心想要哄一哄郗安,可是他实在是不太会哄孩子,于是林倾白沉默了一会,伸出手轻轻的放在郗安的手臂处说:“睡吧。”
说完林倾白嗓子里轻轻的哼出了歌。
林倾白其实不怎么会唱歌,他只是忽然想起了之前他随处听来的摇篮曲,嘴里不自觉的哼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