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肩膀轻轻颤动。
他的记忆里存有无数个关于时舒的瞬间,永远阳光灿烂,永远芬芳恣意,但此后,也会有这样的短暂时刻:恩爱绵长,悲伤也绵长。
“梁径……”
“梁径……”
有人在叫他。
耳朵好像被人咬了下。
还挺重。
疼得他皱眉。
睁开眼,教室与阳光通通消失不见,病房里十分昏暗。
一双眼在黑漆漆的夜里瞧着他,神色担忧,眼含泪光。
“梁径……”
时舒慢慢靠近,抬起头亲了亲梁径额角:“别哭。”
“我没事了。”
他小声说:“不会离开你的。发誓。”
顿了顿,时舒又往他耳边凑,哄他:“骗你是小狗。”
和小时候一样。
梁径不说话,伸手轻轻抱住他。
两个人抱了会,时舒却在他怀里呜咽起来。
“你刚刚坐在这里哭,我好难受……”
梁径很小心地摸了摸他后脑勺,没说话。
“后来你睡着了,我睡不着,我就看着你,你又哭了……”
“流了好多眼泪……我给你擦,你一直哭一直哭一直哭……”
“你怎么睡着了都在哭啊……”
眼泪浸湿梁径的肩膀,时舒被他抱着,哭得上气不接下气。他想起小时候的梁径,想起小时候因为丁雪病情难受得也在梦里哭泣的梁径,顿时心头大恸。
“梁径……”
他们两个轮番哭。
梁径哭完时舒哭,时舒哭完梁径哭。已经说不清哪个更可怜了。
总之都很可怜。是天生一对的可怜。
等时舒这边哭累了睡着,后半夜,医生过来例行检查。
情况朝着乐观的方向发展。
颅内淤血不像之前那样凶险万分,时刻压迫脑神经,而是有了消散的迹象。
“等血块面积缩小、散开,手术也得尽快。”
梁径:“好。”
“梁先生,您不必太过忧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