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舒没好气:“假的也成真的了。”他拿起矿泉水瓶和梁径碰了碰,然后也学着梁径的样子仰头灌。
梁径一瞬不瞬盯着他。
细长浓密的眼睫微微覆下,乌黑的眸子好像浸润在清潭里,透出一弧曜石般明亮的光泽。瞧着是蛮安静的,但梁径知道,这家伙要多狡黠就有多狡黠。往下,唇红齿白、象牙一样雪白温润的颈。不知道是先前的汗水还是眼前的矿泉水,水珠蜿蜒,一点点淌进颈窝,往更深的地方漫延。和他本人一样,一点都不规矩,灵动又跳脱。
梁径喉结滚动,视线再次落回时舒嘴唇上。
一旁,闻京琢磨道:“方安虞又不是十八岁……管他呢。”
这话就很像他说的。毕竟他十八岁的时候,就已经这么对自己老子和娘了。
时舒放下矿泉水瓶,手背随意擦了擦嘴,叹了口气。
不过比起远在日本的那对,眼前的这个还是可以多八卦一下的。
他眯眼笑着凑近闻京,胳膊肘捅过去:“每周去英国的航班背下来了吧?和我说说呗。”
梁径笑出声。
闻京往后一躺,枕着自己手臂:“自己查去。”
时舒:“……”
“原曦最近还好吗?”时舒换了个问法。
一旁,梁径忽然接到一通电话。
他看了眼屏幕,起身朝外走去。
时舒望着他背影,扭头又问闻京:“快说!原曦最近怎么样。”
“之前压力太大了,现在就跟着带她的老师做毕业项目,还蛮顺利的。”
他说的都是他们一个群里多多少少知道的。
时舒看着闻京,还想问点,但隐隐觉得他俩铁定比方安虞陈若还要曲折,便不问了,换了个话题。
“篮球馆的事你爸知道了吗?”
闻京摇头。
时舒以为是不知道的意思,谁知闻京开口说:“和他没关系。”
“没花他一分钱,还要上赶着讨他一顿骂?”这一来一回,算得还蛮清楚。
时舒莫名觉得有道理,不由点了点头。
梁径电话打了好长时间。
透过玻璃门,只见他面沉如水。
时舒盯着梁径冷峻的侧脸,低声:“怎么了……”
“还能怎么。”
闻京大概知道什么事,喝了口水,拧好盖子,站起来准备再玩一轮,“不就他家那点事。”
时舒抬头看他:“梁培?”
闻京点头:“判决要下来了。之前听我爸说的。梁培作死,谁都救不了。”
回去路上,梁径一直在听电话。
那边似乎是一个女人的声音,断断续续地在哭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