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冷月影下,钟楼高高矗立,前一刻的钟声似乎还在耳边。
这处确实少有人来。
隔间的地面竟然比外间还要干净。垃圾篓也空空的。空气里有股极淡的清新剂气味。
时舒站着。
过了会,他左右看了看,再一次后知后觉明白身体先于大脑做了什么。
其实这个时候他还是有些恍惚。
可能之前太快乐了,无论理智还是情感。但此刻它们都处于一种宕机状态。好像一台运转欢快的游戏机突然被人拔了电源、扔进冰窟倏地,画面暗下、声音消失。
他到现在都没出过一点声音。他好像忘了怎么发声。
前一刻不断充斥他耳边的词汇,仿佛需要解码才能被大脑接收但是大脑始终拒绝二次回放,似乎只要往回想一点点,那些词汇就会变成切肤的匕首,再次伤害他、让他痛苦。
时间已经不早,夜色深沉。
正殿前的棋赛估计已经结束。只是这片离得远,并没有听到人群的喧哗。
梁径走进来,他没有立刻叫时舒,他挨个轻轻推门。
直到最后一间。
门锁显示有人在里面。
可里面一丝声音也没有。
梁径看着门板,眼底是迫切和担忧,好几次,他想先敲门试试,但最后什么都没做。
他站了好一会。
手背沾了血迹,这个时候已经半干,梁径低头看了看,又抬头注视紧闭的门,过了会,他转身走去外间洗手。
显云寺接引的水似乎都是井水,十分清凉。
血迹被一点点冲干净,梁径关上水龙头。然后,他扭头继续注视还是没有一丝声响的最里面的一间。
他以为时舒没听到,实则很可能时舒听了全程。
梁径撑着水池台面,这个越来越确证的事实让他越来越难平静。
脑子里闪过很多念头。极端的、恶毒的一度他都想把那两个人抓回来。
他只听到一句。
仅仅一句那句话里毛骨悚然的恶意已经让他控制不住下重手打人。
时舒呢?
他不知道。
他什么都不知道。
梁径看着镜子,他发现自己喘得很厉害,眼底发红,先前的怒意再一次剧烈袭来,他闭上眼,想的全部都是出去找人。
把人找回来
“梁径。”
忽然,身后传来很轻的一声。
梁径睁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