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或者换句话说, 并非那场常规赛的问题。
李善泽心知肚明。
他只是逃避罢了。
逃避言景从手术中醒来,逃避他看到自己。就宛如那个夜晚, 身上还带着寒气的小孩儿趁夜深钻进了他的房间, 将冰冷的唇印在他的嘴唇上, 李善泽明明清醒,但没有勇气将他推开。
不止一次,李善泽回想起那个夜晚。
清晰的,反复的。
他尝试洗脑自己,言景只是下意识间的依赖。毕竟他的过去是那样,眼睛又看不到,如果不是李善泽强行把他带回家,给他食物给他温暖的房间,又陪他去医院,或许一个14岁脾气又坏到离谱的小孩子根本活不过那个冬天。
就像小动物一样。
初生的幼鸟,不也总是会将自己睁开眼看到的第一个人,认为是自己的妈妈吗?
言景对他的依赖或许亦是如此。
只是很快,这种洗脑越来越失去了效果。
因为李善泽无法解释,为什么依赖会变成越来越多的肢体亲密接触,为什么依赖会变成越来越多时间越来越长的拥抱。
为什么依赖会让两个男孩儿连晚上睡觉都要在一起?
但如果说这些李善泽还可以用言景没有安全感来解释的话。
某一日清晨,当他再度毫不意外的发现被窝里多了另一个人,而言景躺在他的臂弯睡得正熟,清晨熹微的光线顺着窗帘缝隙落在言景彼时还很稚嫩的脸上,伴随着他的睫毛轻眨,李善泽的心跳停滞半拍,半拍后他看着言景,心脏如擂鼓一般发出“咚咚咚——”的声音。
李善泽没有第一时间把言景推开。
这对他来说太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