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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则美矣,差些火候。

宋祁越和齐安生也互相品尝了,就在饱含醇正酒香的活虾入嘴时,齐安生心中便已经清晰——这次比试,自己输了。

他双眸圆睁看向上座的历承,见其的眉眼逐渐从不悦到凉薄,便知自己稳坐五年的御厨之位,在此刻便已经被陛下完全褫夺。

他心中不甘却又无可奈何,在众人看着他欲言又止的神色中,终是红着眼咬牙切齿同宋祁越说道:“可是你、你并没有将这次比试放在心里!醉虾的做法如此简单,根本尝不出手艺如何,要点便只有浸养活虾的酒罢了,你……”

宋祁越蹙眉看向他,凌厉冰冷的目光扫过,顿时便让其有些哑然了。

“齐安生你怕是不知,这浸养活虾的酒水,也是我亲手酿造的吧?”他冷哼一声继续说着,“厨源于心更源于情,你自打一开始就过度紧张,只想着做好这道菜就行了,却从未想过你最开始入这行为的是什么,你放弃了最初纯净的心思,同时也放弃了这份让你赖以生存的手艺,现在你好好的去回想一下,你最初设想的厨道人生,真的是现在你所经历的吗?”

齐安生愣在了原地。

厨艺比试很快就落下了帷幕,吃饱喝足的权贵们美滋滋的四散离去,百姓们也三五结伴的准备前往酩越饭馆,好提前能取个午膳入座的号码牌子。

喧闹终归寂静,人心从不留情。

宋祁越将灶台收拾干净后,便踱步走至还有些呆愣的齐安生面前,伸手递过去一方帕巾,又拍了拍他的肩膀,随即便转身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厨艺比试结束后的第三日,齐安生走了。

临走前他遣人给宋祁越送来了一封书信,信中言,自那日比试落败后,陛下曾传召于他,并对他的手艺表示出了极大的惋惜,也是这时他心里才明白,原来陛下对他确实已经够好了,是他自己逐渐被利欲熏心忘了初衷;他也偷偷的去看望过齐伟岭一次,面对亲生父亲的歉意与恨铁不成钢的眼神,他这才明白过来自己到底有多混账、多丧心病狂。

虽然至此他仍旧不愿意承认,宋祁越的厨艺造诣比他要强,但却必须要承认的是,宋祁越的话给他指引了一条明路。

因此自今日起他便将庆忠楼转手,准备找到幼时点拨了自己的师傅,回到旧桃源重新捡回初心学习厨艺,绝对不会再同现在这般迷茫无知了。

最后一句话便是:宋祁越,我羡慕你这般豁达恣意的人生,且等我几年,我齐安生终归还是要回来与你一决高下的!

看完这封信的时候,宋祁越有些哭笑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