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乘坐上山的敞篷缆车,附近有几个滑雪场,从高空俯瞰,穿着各色滑雪服的运动员犹如彩珠从雪坡上滚落。售票厅的员工为游客讲解票根的特殊设计:“这种雪兔的亚种在上世纪七十年代已被学界认定无繁殖或可持续发展的种群。直到距今二十四年前,护林员在多朗雪山中发现了雪兔的踪迹,我们就用雪兔的形象设计了雪山缆车的票。上周山里的红外摄像仪再次拍摄到雪兔的画面,公司就启动了纪念款雪兔车票。近期来多朗乘坐缆车的游客都很幸运哦。”
顾西园觉得雪白一团毛茸茸的兔子很可爱,坐上缆车也一直低头研究,结果票被半空凛冽的风刮走,他下意识探身去捞,被贺循一把拽回来,训斥:“好好坐着,在乱动什么?”
顾西园讪讪,眼睁睁看见车票悠扬地飘落到松树巅上:“哎呀,好可惜。”
“我是想着时间上很巧,”顾西园说,“二十四年前,不是你爸爸来这里的那一年吗?他要是半夜乘坐缆车上山,会不会也拿的是雪兔车票?”
贺循一愣,没有说话。
下了缆车去问工作人员,对方说这款纪念版车票两次发售周期都很短,二十四年前只使用过一星期。如果真那么巧,好像心有灵犀似的,父子俩相继来到雪山都在雪兔重现人间的时间节点。
天气放晴,登山的人很多。顾西园见贺循心事重重,想必睹物思人,似乎没心情游览观光,也跟着有点泄气,还以为贺循邀请他来雪山约会,结果气氛却是这样。就去附近的餐厅买了两杯热可可,回来撞上贺循在到处找人。
“去哪里了?”
他脸色有点不好。
顾西园一向很妥协的:“对不起,看你在想事情,不想打断你来着。”
贺循接过杯子,顺势握住顾西园的手,顾西园一下紧张起来,附近游客不少,他俩鲜少在众目睽睽下有亲近的举动,顾西园原先以为贺循是介意被非议的。在马德里约会还好,反正认识他们的人也少,要是游客里还有与贺循一起来多朗的同事、熟人,被看见不知道怎么解释。
他挣了一下,把手抽回来。贺循看了他一眼。
“那边去看看吧?那边好像人少一点。”顾西园有点心虚地提议,双手抱着杯子取暖。
那边人少是因为在雪山的垭口上,对着风吹,多站一秒感觉都要灵肉分离。
两人在寒风中相对无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