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飞草 麦客 1124 字 2023-02-07

文化节有好几个展厅,他们看过五大名窑瓷器展、玉器展,才来到书画展。顾西园逛得热起来,贺循帮他拿围巾和外套。

“你那天是不是在看文化节拟定的展品?”顾西园问,注意到仿宋元山水册在他右手边挂着,“下次到我家,可以给你看我临的。”

贺循听着他讲话,握着顾西园胳膊朝自己带了一下,避过挤来的客人。

之后会发生的事早已有过许多征兆,只是顾西园躲在自己的龟壳里无所察觉,直到在文化节看见自己的画被挂在洗墙灯下。

《凌烟楼阁》做旧的底色、精细的笔触、恢宏的气势,在庄肃的展厅里显得很不真实,连顾西园都为自己日夜相处的作品最终呈现出来的效果而感到震撼。他在画里找自己的落款,没有,印章,也没有。简介上写的作者茅维则。

顾西园下意识伸出手,立刻被贺循抓住。

他茫然地问:“茅维则也画了一样的吗?”

贺循没说话。

顾西园又说:“那他是临了我的画吗?”

看展的人流过来了,贺循搂着顾西园肩膀从画前离开,顾西园看见他的眼神变得凌厉,投向人群的中心,无数人众星捧月一般在顾西园的画作前停步。其中两人是茅清秋与茅维则,另一位老人顾西园不认识。

“贺老家学渊源,后继有人啊。”

“维则年纪轻轻,如此优秀。”

贺云度笑得很高兴,手搭在茅维则肩上。茅清秋脸上挂着恰到好处的,不会令人感到不适的骄傲微笑,无意中看见了人群外脸色苍白的顾西园。他的微笑一丝裂缝也没有,嘴唇翕动做了个口型。

顾西园脑海一片空白,无法辨认他说的什么,直到被贺循揽着带出美术馆,才知道茅清秋那句话是对贺循说的。

连贺循给他裹上外套、叫他名字,顾西园都反应不过来,只有回家的印象,自己找到公交站,坐下等车,又刷卡上车。浑浑噩噩地回到家,发现爷爷倒在地上,送爷爷去医院。

艺术节看展这一天爷爷摔断了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