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飞草 麦客 1115 字 2023-02-07

陈达顿有点开心,心想领导记住了自己的简历,让贺循记住团队里每一个人的经历,显然比陈达顿记住贺循的履历更复杂。贺循的弟弟在马德里学艺术品管理,陈达顿与那位小少爷有过一面之缘,并且还知道一些轶事,便当作饭桌上的闲话聊起来。

“我也有所耳闻,”陈达顿说,“学艺术很需要天赋的,听说贺总的弟弟中学时候就参加过拍卖行的画展,有的人大学毕设还要靠抄袭别人十多岁时期的作品,哈哈。”

马上有人来了兴趣,要陈达顿讲讲八卦。

陈达顿耸耸肩:“也没什么,抄袭的那个人当然被退学了嘛。不过我下午还在画室看到他在教学生,骗人说自己是马德里毕业。也不知道现在机构都是怎么核实简历的。”

“什么机构啊,这太不负责任了吧。抄袭狗就应该封杀!达顿,你应该举报那个人!”

陈达顿很礼貌地笑笑,说:“话虽如此,也是为了谋生,总不好摔了别人的饭碗。”

“那可不行!什么样的老师教出什么样的学生,达顿难道你放心把自己的孩子交给一个私德败坏的老师吗?”

“是啊达顿!”众人纷纷附和,支持陈达顿举报,同时数双眼风眄向贺循。这些话都是说给贺循听的,好像在义愤填膺地为贺循的弟弟讨个公道,尽管心里清楚轮不着自己。

贺循已经没在看手机了,但也没加入话题讨论,很耐心地把瓷碟里鱼肉的细刺剔干净,忽然问陈达顿:“你说的画室在哪里?”

席上安静下来,陈达顿愣了一秒,马上说:“红星路155号,贺总,我把地址发您手机上吧?”

所有人暗地里交换眼神,心想那个人要完了。

顾西园离开画室的时候天已经完全黑了,路灯的光晕在寒风里浮动,像漂浮在汤面上的油斑。他在南方出生长大,实在受不住北方凛冽的冬季,用围巾把自己包成蚕蛹,穿着垂到脚踝的大棉服慢吞吞走在街道上。

小区外老太太还在卖梅花,顾西园买了最后两束,回家。

到家发现自己忘记关窗户,室温降至冰点,昨天的两束花与今天的两束花在寒冷中散发清香。晚饭是敷衍的水煮挂面,敲了一个鸡蛋,发现是坏的,捞出来丢掉。

十一点他躺在床上,思考养一只猫是不是会好一点。但是带着一只猫旅行是一种负担。很快他又想起来自己不用再到处旅行了,已经在费城得到了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