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浔没回答,只说了句:
“难得有让你惦记的吃的。”
田云逐吃东西比吃药费劲儿多了,哪怕知道姜浔整天因为他的胃口操碎了心,除了在吃饭的时候尽量放慢动作,拉长战线,摆出食指大动的表情之外,田云逐也拿这样的自己没有办法。
他想做松鼠鳜鱼也不是为了满足自己早已丧失了大半地口腹之欲,只是单纯的觉得这道菜非常适合端上年夜饭的餐桌,营造气氛。
这种事也没必要让姜浔知道,剩下的时间不多,田云逐只想用来让姜浔安心。
“嗯,想吃!”
“浔哥,你在哪儿买到的鳜鱼?在山货市场我找了一圈儿也没见有卖的。”
“不是只有你会找人帮忙。小灰来的时候顺路捎过来的。”
田云逐一开始没琢磨出有什么不对,直到木柴在白皙的手指上蹭了一层灰。田云逐盯着那团脏污,突然睁大了眼睛。
姜浔的余光里也映着那层灰,
“你别弄了,脏。”
“浔哥,你早就知道他们要来?”
炉灶里的火焰呼的一声暴涨了几分,火舌凶险地翻滚,几乎喷薄而出。四溅的火星只差一点点烫在姜浔忽然停下动作的冷白手背上。
姜浔转头看向田云逐,刚刚被烟熏火燎过的目光带着点凶,态度却十分坦诚,
“我不久前才知道。”
“下午打电话让小灰帮忙接你舅舅过来一起过年。结果赶巧了,奶奶当时正坐他车里往这边赶,来回几句话就把你的计划透露了个干净。”
事到如今,炉火暴涨的热度也殃及到了田云逐的身上,颧骨那一小片烫得发红,跟脸上那种哑口无言的表情莫名贴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