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啊。”
姜浔把信封很随便地塞进裤兜里,
“是不是还得这样,演一演,假装满不在乎?”
田云逐忍不住笑出声,颤动的发丝在光线里跳舞。伴随着明显的喘息声,唇角边的梨涡若隐若现。
“孺子可教,你学得还挺快的。”
“那田老师有没有什么奖励?”
“奖励?收到情书又要奖励,太不讲理了吧?”
“这样才叫不讲理。”
姜浔忽然压低身子把脸凑近田云逐的。他的压迫感还是一如从前,光线个空气都在溃散。田云逐恍惚间又看到了冷杉,看到了摇晃的小船,蝴蝶白色的翅膀……还有,还有近在咫尺的黑色羽翼,停在姜浔清晖色的眼眸上。
虽然带了口罩,姜浔还是在亲上田云逐惨淡双唇的时候止住了动作。转而微微向上,亲在了田云逐冰凉的鼻尖上。
今天的田云逐看起来格外大度,没有计较姜浔的迟疑,一个纯粹到不能再纯粹的吻似乎就让他心满意足了。
就连护士中途进来换药水,田云逐也没有像之前几次那样,诚惶诚恐地问是不是时间快到了。
他脸上的微笑一直没消,所以连护士都忍不住夸赞了一句,
“小田今天看起来状态不错啊。”
实际上,早上的时候田云逐刚刚狠狠折腾过一阵,呕吐,眩晕,佝偻着身体在床上翻来覆去,压抑着呻吟喘息。病房里医护人员的嘈杂脚步声好一会儿才平息下去。奇怪的是,只有在每天探视的这个时间点,他的状态都会奇迹般地稳定下来。似乎那些不分黑夜与白天的痛苦失控,不过是献给病魔的诱饵,只需静静忍耐,缓缓积蓄,就能在每天的这半小时里夺回对身体的掌控。
至少到目前为止,每次这半个小时他都表现得很好,安安稳稳的,尽量让自己看起来足够体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