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他和姜浔两人已经不知不觉分别站到了浮木的两端。用隐忍,克制,小心翼翼,维持着微妙的平衡。
因为,说出口的每一句话,都可能带来意料之外的颤动。他以为只要什么都不问,他也什么都不说,他们之间,就能用这种心照不宣的默契,将这种怪异的平衡保持下去。
是田云逐失手打破了它,用那个冲动又热忱的吻。
交错喘息中的静默和耳膜上震荡的心跳,是大厦将倾,是两个人双双陷入剧烈动摇,混乱的危险征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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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浔含着木烟之色的眼眸还映着田云逐湿润淡红的唇瓣。忽然急剧失衡的身体,和突如其来的眩晕,让那双已经丧失了灰色纯度的眼睛,更加罕见地染上了痛苦的神色。
田云逐的视野范围内,姜浔的瞳孔在震颤,身体也开始摇晃。让他觉得自己的一切都在坍塌,他的信念,他的勇气……
“浔哥,我……”
他终于想起来,必须为刚才的所作所为做个解释。可是姜浔面色不善地摇摇头,示意他不用再说。
姜浔松开钳制着田云逐的手臂,撑了一下床头,却还是没能稳住自己。
田云逐终于看出不对劲儿来,在姜浔捂着额头,趔趄朝床边靠近的时候,慌忙伸手扶住了他,扶着他坐在自己身边。
“浔哥!你怎么了?”
“田云逐,别喊那么大声,小心奶奶听到。”
“你身上怎么这么烫?是不是也发烧了?”
“不是发烧。田云逐,你刚才……”
眼前闪烁的光斑带来猛烈的眩晕,姜浔咬紧嘴唇,没再说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