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云逐裹紧外套,轻轻点了点头。他完全无意探究姜浔家的隐私,只是隐隐觉得这两年,在姜浔身上疯狂滋长的那种越发沉郁的气质,应该与此脱不了干系。虽然这种气质对于他的魅力是一种加成,落在田云逐眼里还是会演变成心疼,还有胸口像压了块儿石头似的窒息。
“行了,上车吧。”
姜浔走到垃圾桶跟前扔掉烟头,又折返回来给田云逐打开了副驾驶的门。
趁姜浔开车之前,田云逐灵光一闪,想到了一个自以为不错的提议。
“浔哥,明天出院需不需要我去给你帮忙?
出院的话应该挺麻烦的,除了要照看病人,还有很多手续要办,还有很多东西要拿。我觉得,还是人手多一点比较方便。
这几年别的方面我没什么长进,就是对医院这些事情熟得不能再熟。
我去了,说不定可以给你搭把手。”
田云逐这两年没少住院,最近的一次甚至住了大半年才得以回家修养。一来二去的,自然对于医院那些繁琐的手续流程之类的了然于心。
话一出口,田云逐心里咯噔一下!
真的是言多必失,言多必失!他反应得太过了!为什么要说这些?为什么他会对医院的事情这么熟悉。如果姜浔问起来,怕是很难不露出什么破绽。
田云逐用手掌搓了搓膝盖,像待宰的羔羊一样绷直身体,心里不停地暗示自己,试图让剧烈的心跳平静下来。
就算生病的事被姜浔发觉了又能怎样呢?出于对病患的怜悯,他对自己的态度可能会更好一些?
如果是毫不相干的人,不论对方是健康还是重病,都无关紧要,无法共情吧?他们能给与的,最多也就只有同情和怜悯。
同情和怜悯?
田云逐不敢继续往下想了。他这辈子最大的奢求,也不过是和姜浔平静相处这为数不多的几个日子。如果在姜浔为自己短暂停留的目光里,自己的样子只剩下可怜和狼狈……田云逐痛苦地闭了闭眼睛,连眼皮都在痉挛似的发着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