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熠自己是独生子,家里又没有年龄相近的表兄弟姐妹,从没体会过这种争吵,就连冷战都少。
钟文铎被烦得脑袋疼,罚双胞胎一个洗碗,另一个洗厕所,他俩刚要开始嚷“凭什么我洗碗他洗厕所这不公平”,钟文铎就马上说:“那就明天换着来!快去!”
两个人垂着头各自去了,钟文铎摇着头走向客厅,一屁股坐在地毯上,岳晚寒和时熠连忙伸手过去给他按摩捶背,表示“您辛苦了”。
“有好一阵子没听他们吵,突然又吵起来。”钟文铎苦恼得不行,“自从住进了这个家里,我晚上睡觉,耳朵里都能回放他们那种鬼叫,你们能明白吗?”
岳晚寒点头点头。
“我下午做点儿蛋糕,看看他们会不会好些。”时熠说。
“千万别做。”钟文铎手一摆,“特么的吵架闹脾气还有好吃的?天底下哪来这么好的事儿,别给他们惯的,真当自己是皇帝了。”
时熠笑起来,脑袋趴在茶几上,手拨弄着铁盒里的糖果饼干,这都是过年时爸时妈带来的。
人刚刚吃饱,肚子里边装得又满又暖,窗外的雪似乎下得更大了,雪点子噼噼啪啪砸在玻璃窗上,但屋内暖气却很充足,全身上下的每一寸皮肤都不会感觉到冷。
这种氛围,莫名地让时熠觉得舒适而安全,他趴着静静地想陆景明,然后喃喃道:“有点儿困了。”
“困了就进房里睡。”钟文铎低声回应。
“嗯……”时熠答应着,手里捏着一个棉花糖,眼睛慢慢闭上了。
大约半小时后,森皓和森然才磨磨蹭蹭完成了家务,洗干净手走出来,在客厅与饭厅的交界处碰了面。
两个人都眼神冷酷,很生气地别开视线,然后一齐看向了客厅里的三个人。
很罕见,他们三个竟然一起坐在地毯上,就这么睡着了。
时熠是趴在茶几旁,岳晚寒侧着身头枕在沙发边缘,钟文铎则是背靠着沙发头仰着。
森皓和森然一齐眨了眨眼,同时蹑手蹑脚地走过去查看。
当发现妈咪竟然是张着嘴睡的,他们俩“噗”地没忍住笑出来,然后赶紧将自己嘴巴捂上,与对方对上视线。
空气只静默了一秒,这俩家伙就默契行动起来,一人从铁盒里挑出一小袋跳跳糖,另一人打手势,最后换了一包榴莲味儿的,接过以后默默撕开。
钟文铎难得睡一小会儿,忽然感觉到嘴巴里边噼里啪啦地爆炸,像是在放烟花,舌头被弹得又麻又疼。
他尝到很荒谬的榴莲味儿,不敢置信地睁开眼,当场抓包了正在作祟的双胞胎,瞪着眼手一指,这两人就赶紧慌不择路地跑。
钟文铎直接窜起来追,森皓和森然在这时候没了默契,一个往左逃一个往右逃,两人额头碰额头,bang地一声撞在了一起,疼得刚伸手捂着,就被钟文铎两只手拎住了卫衣的帽子。
森皓和森然赶紧低头,钟文铎不忍吵醒还在睡的另外两个人,无声地朝他们龇牙,进行了一番眼神教育,主旨大概是:再闹就没有零食!没有游戏机!全部分给时熠和大寒!你们两个轮流倒垃圾下楼买水!
等到两个小东西有反省迹象,钟文铎才把人放了,走去房里取棉绒毯,分别盖在岳晚寒和时熠身上,并拿走了时熠抓着的那个棉花糖,伸手揉了一下他的卷发。
时熠咕哝了一声“哥”,脸往臂弯里埋得更深。
“他出差去了。”钟文铎低声对他说。
那一刻,钟文铎忽然就产生了一种“至少不是所有孩子都不听话,生活还能继续”的心态。
这时他放在兜里的手机震动起来,钟文铎走到房间里去接电话,陈韬的声音传出来。
“你们几个怎么还没来!说好了三点半到公司做妆造的!”陈韬着急喊话。
钟文铎心里边咯噔一跳,今天他们吃午饭吃得晚,没想到一晃竟然都三点半了,他还以为是一点半呢。
“我们马上来。”钟文铎迅速说完,就挂了电话,出去晃醒还在睡的两人,再去敲双胞胎房门。
五个人匆匆忙忙开车去公司,做好妆造,然后再乘车去往春明花园剧院。
在路上森皓和森然还有些闹别扭,不愿意挨坐在一起,时熠便睡眼惺忪地坐在他们中间,恍惚中感觉时光好像正在倒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