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果首都人民医院的精神科李主任回我说,我这很可能是一种“钟情妄想症”的精神疾病,让我找时间去看个医生,配点药吃。要不是我及时想起来我这梦确实能预知一些事,差点连遗书都写好了。
随着山南天气越来越冷,我这朵娇弱的温室花骨朵开始了与冷空气的持久抗争。
白天还好,衣服穿厚些,教室门一关,还能熬一熬。晚上就不对了,哪怕裹紧了被子,蜷缩起身体,两只脚都是冰冷的,躺床上两小时身子也热不起来。
我甚至觉得,入睡变得困难,睡眠质量变差可能也是我无法做预知梦的原因之一。
也不是没想过和郭家轩挤一挤,两个人睡暖和点。但他自从和班长李吾驷结对子后,压力倍增,暴饮暴食,导致压力肥,整个人比高一时候胖了一圈,已经不是能跟我挤一挤的体型了。
寝室里不能用电热毯,不能用大功率电器,学生觉得冷,只能用加水的那种热水袋或者汤婆子。
学校小卖部就有买热水袋,我在第一波寒潮降临前就买了两个,一个捂脚一个抱怀里。温度肯定是撑不到早上起床的,但也聊胜于无。
好冷。
不知道是几点,但外头天还黑着,我被脚边一阵湿冷惊醒,摸黑掀开被子,发现是小卖部的劣质热水袋漏了,小半张床都是水。
靠,明天就去投诉举报小卖部老板坑害青少年。
我又困又冷,茫然地在床上坐了片刻,决定先想办法睡觉,床上的狼藉等明天再处理。
由于睡裤上也沾了水,我只能先把裤子脱了。寒冷的空气一接触皮肤,我整个人抖得跟帕金森一样,脑海里除了求生欲已经想不到别的了。
救命救命救命!
飞快爬到隔壁贺南鸢的床上,我不管三七二十一掀被子就钻了进去。贺南鸢被我惊醒,一下子从床上撑坐起来。
“你干什么?”他的嗓音带着沙哑和被吵醒的不悦。
我缩在温暖的被子里,宛若新生,只觉得这是自己待过最舒服的被窝。
“我热水袋破了,床上好多水,你这借我挤一挤嘛。”
贺南鸢坐在黑暗里,静静看着我,半晌没说话。
我怕他赶我走,越发裹紧了被子:“我睡相很好的,不会挤到你。”不远处的郭家轩发出一声马上就要断气般的呼噜声,我发大招,“是不是兄弟了?”
贺南鸢没说话,但过了会儿还是躺下了,只是背对着我,身体紧贴床沿,一副不想和我有过多肢体接触的样子。
我困得不行,也不跟他客气,霸占着大半个床,很快再次进入了梦乡。
【一枚银色的素戒由指尖缓缓套入指根。寂静的圣母堂中,阳光从两侧的彩绘玻璃照射进来,打在圣母雕像前的两个年轻人身上。
米夏欣赏了会儿自己无名指上的戒指,甚觉满意,取出戒指盒里另一枚圈数更大的银戒,依样给贺南鸢戴上了。
量身打造的戒指严丝合缝地扣住指根,象征对婚姻的忠贞,以及对爱情的矢志不渝。
握住米夏的手,贺南鸢看了眼礼堂正前方的大理石圣母像,问:“这就算结婚了吗?”
“对啊,我们以后就是夫妻了。”米夏微笑着,凑上去吻了吻对方的唇,“叫声老公听听?”
“三十岁的人了,能不能别这么幼稚?”虽然嘴上这样说,贺南鸢脸上仍是带着笑的,“米博士。”
米夏搂住他的脖子:“就当送我的毕业礼物呗,为了这张学位证书,我可是忙活了五年呢。你说,要是王芳知道我现在是博士了,她会不会吓一跳?”
贺南鸢注视着暖阳下好似笼着层光晕的青年,眼里满是柔情:“你一直很聪明,只是以前为了气你爸爸,不肯用心学。一旦用心,就进步很快。”
这话米夏听过不少,王芳当年就说过,但不知道为什么,只有贺南鸢说的才会让他格外舒心。
可能是因为……贺南鸢并不是在安慰他。他是真的认为,只要他想,就可以做成一切。
“所以,你到底叫不叫?你不叫我可叫了……”米夏说着,凑到贺南鸢耳边,轻声吐出两个字。】
迷迷糊糊睁开眼,入目所及就是贺南鸢恬静的睡颜。他侧躺着,上下睫毛交缠在一起,浓密的就像某种鸟雀的羽毛,双唇看起来有些干燥,但胜在颜色和形状都很美好,不会让人觉得减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