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自鸣觉得这问题有些奇怪，“还能是哪个戚灏，不然难道是数字七号？”

戚灏却温和地笑道：“没事，我给你个名片吧，直观一点。”

他从公文包里面摸出一张名片，递给虞洛，然而在半途中被傅轻舟截住。傅轻舟两只夹住这张卡片，放进了自己口袋里，

卡片停留在空中的短短一秒，虞洛看清楚了上面的两个字。

傅轻舟皮笑肉不笑道：“我替虞洛收下了，很高兴认识‘戚叔叔’，那我们就先走了？”

他着重强调了“叔叔”两个字，傅自鸣瞪了他一眼，觉得他今天格外不懂礼数，莫名其妙地针对人家戚教授做什么？

戚灏并未反对，沿着刚才的路径出门，在两行人擦身而过的瞬间，一只手拉住了他的衣袖。

戚灏疑惑地回头，寻求到那只手的主人，正是方才问他名字的小朋友。男生带着一种复杂的神色看着他，有一瞬间给了戚灏错觉，让他误以为自己是他唯一的救命稻草。

但是很快男生又像是被烫到一般，自己放开了他的衣袖，转身跌跌撞撞地跟上前方人的步伐。

戚灏摸不清自己心里是什么感觉，他微微皱着眉思索了一番，觉得应该是自己看错了。

在学校里有很多学生喜欢他，也许刚刚那个男生也是一样，想拉住他说话又没好意思？

傅自鸣一路把他送到了大门外的专车上，戚灏下午研究室里还有项目要做，时间紧张的很，关上了车门，吩咐司机启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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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戚灏错身的一瞬间，虞洛的心直直坠落下去。

他没有反应，他看起来并不认识自己，也许重生了的人只有自己和傅轻舟？

而且，他也并没有插手帮忙的意思。也是，谁会无缘无故阻碍一对看起来是情侣的人的感情？他和傅轻舟又没有吵架。

况且自己刚刚的表现也不知道有没有传达出求助的意味，虞洛仅存的那一份清醒的意识一分析，都觉得自己反复无常的表现像个疯子。

所以，要屈服了吗？

精神指令始终还差一分没有拔除，依然扎根在他脑海。

看起来，已经没有其他办法了。

虞洛站在傅轻舟身后，看他推开了卧室的门，拉着自己进入了房中，一时如在梦中，只觉得整个世界都是不真实的，他像是一下子褪去了五感，和周遭的一切都隔着一层看不见的薄膜，傅轻舟和他柔声说话的声音全都听不真切，他像个木偶人，一动不动地任凭傅轻舟吻在他的眉心。

“小洛，你愿意吗？”傅轻舟呢喃般地向他确认。

“……愿意。”

就连这句话，也像是从别人口中吐出来的。

“小洛，你别担心，我不会现在就彻底标记你的，那要等到我们婚后，这也是对我们两辈子感情的尊重。你说对吗？”

傅轻舟给予他承诺，奇怪的是，虞洛明明听在耳朵里，大脑却一片空白。

虞洛曾在上辈子经历巨大变故，被虞家抛弃以后有过这种体验，他知道他现在的情况在心理学上叫“解离”，是一种大脑在面对重大伤害时，会启动的一种防御反应机制。可是意识到并不代表可以摆脱，在他与周遭解离之后，本来还在努力拔除脑海中指令的精神力反而缓缓地停了下来。

不……

其实他可以解除这种困境的不是吗，只要不再顾虑汹涌的精神力会损伤大脑，不是吗？

就算以后彻底丧失了爱恨的能力又怎么样，至少在这一刻，他没有屈服。

不管是上一辈子，别人借助外力抢走他原本的人生；还是这一辈子，命运按着他的头往既定的轨迹走。

他通通不想答应。

他想走什么样的路只有他自己能决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