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没看后面, 一拳向后面打去, 被人轻易接住。

“我都生病了, 你只顾自己玩游戏不说, 还想打我。”后方的人控诉。

“谁让你手欠。”虞洛把游戏存档, 回头，看着穿着米白色病号服的翡兰迪。

一头金色的卷发堆在头顶柔软的蓬着，蓝色的眼睛也因为刚醒水润润的，还真是可怜可爱。

“你的相貌实在很有欺骗性, 甚至让我隐隐生出了些不该有的愧疚。”虞洛点评道。

翡兰迪委屈：“你本来就是在欺负病人，我还以为我醒来能第一眼看到你守在床边呢，谁想到你在打游戏。”

虞洛：“哥, 你睡了三天呢，我时时刻刻守着你是不是太无聊了点。有这么多医生, 你又不会死。”

“我会死的。”病中的翡兰迪似乎格外黏人，“如果我很快就死了，你是不是会陪我多一点？”

“……”虞洛很难回答这个一言难尽的问题。

他回想到那天看到的奇怪画面, 犹豫了一下还是问出了口：“翡兰迪, 你……你是不是真实年龄只有10岁出头啊。”

翡兰迪惊讶地看了他一眼, 张口, 似乎要说些什么，还没来得及回答, 身体就轻微地抽搐了一下, 再睁眼时神色很平静。

身体反应很小, 平常人看到只会以为少年眼睛不舒服眨了眨，但早就产生了怀疑的虞洛想的并不这样简单。

他等待面前的“翡兰迪”率先开口。

“你发现了，还挺敏锐。”少年笃定地说，“早在你和他精神共振的时候我就已经有所察觉，但你毕竟还未分化，我有些怀疑你是否真的能做到精神共振，直到你刚刚问到年龄问题，让我确信了之前的猜测。”

“太子殿下。”虞洛礼貌问好，对面前的人换了个芯子这件事接受良好，“我本来就没有想隐瞒之前我看到翡兰迪记忆的事情，不过我直接问出来，也是想看看您的反应。”

“现在看到了，你的结论是？”

“我知道殿下能感知翡兰迪做的所有事情，但我没想到殿下居然还能将自己的精神强加于他人之上。如果真的像我想的那样，殿下可真是像传说中一样，是个不折不扣的，怪物。”虞洛冷静地说，冷静到近乎挑衅。

听到那个词，面前的金色少年外貌还是和刚刚一样柔软无害，可是神情冰冷，和刚刚判若两人。

希利亚冷笑道：“你可真是不怕我生气。”

虞洛看了一眼放在旁边的游戏头盔，“也许我真的只是太无聊了。”

希利亚没接话。

虞洛：“殿下难道亲自来见我，怎么不用真实面孔？”

“我以为你比较喜欢翡兰迪的脸？”希利亚摸了摸自己的脸，“或者你更喜欢十九的？换成他的脸也不是不行。”

冷不丁听到十九的名字，虞洛惊讶地睁大了眼睛，“十九还活着？”

“死了，不过你要是想要，我可以再复制一个。”

毫不在意的态度，很难说是不是故意做给虞洛看的。

虞洛沉默下来，他早就已经从翡兰迪那里得知了这个消息，只是内心还抱着一丝可笑的期望而已。

“可那些都不是真正的殿下，我想看殿下用原本的相貌。是殿下不敢吗？”虞洛说，现在觉得自己真的在作死了。

希利亚忍耐道：“你喜欢的那些都是我，十九是十七岁的我，翡兰迪是十岁的我。他们的外貌和性格，都是在我的本体上衍生的。”

“‘人不能两次踏进同一条河流’。”虞洛含着一抹冷笑，“殿下比我更清楚，您只是在自欺欺人。”

黑发棕眸的少年眼角眉梢都带着似有似无的笑意，令他本就秀美的面容更增添了一丝清甜，可这甜味却像是抹在刀尖上，淬着毒。

“我不明白。”自从希利亚执政以来，就再也没有感受到过的心灵上的痛苦，久违的回到了他身上，“你能接受十九，甚至可以和翡兰迪和睦相处，为什么这么抵触我？”

虞洛理所当然：“殿下自己都不能接受自己，我又怎么可能接受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