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陈兰和宿砚显然不太能接受露宿街头。
商铺里没什么可以躺的地方,闲乘月也没有睡觉的念头,他坐到商铺里矮凳上,背靠着墙,确定商铺和外面时间流速相同后,才对陈兰和宿砚说:“你们看看怎么睡。”
宿砚坐到闲乘月身边:“我不睡也行。”
倒是陈兰转了两圈,确定没有能躺的地方后,把一个台面清空,和衣躺在了上面,她蜷缩成一团,闭着眼说:“能睡一会儿是一会儿。”
整个世界都安静了下来,闲乘月靠着墙,耳边只有轻浅的呼吸声。
外面什么都没有,没有风声,也没有鸟叫虫鸣。
他能感受到的是坐在他身旁的宿砚的体温。
温热的手掌覆上了闲乘月的手背,但闲乘月却没有睁眼,他只是安静的靠在墙上。
“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结束。”宿砚轻声说。
他已经对里世界厌倦了,他曾对这里觉得新鲜。
当时他的自毁倾向很严重。现实对他而言是巨大的,无趣的牢笼,亲人之间是争斗不断的勾心斗角,然而现在,他觉得里世界比现实还要无趣。
起码他现在已经不想死了。
活下来也挺好,尤其是和闲乘月一起。
闲乘月也轻声回答他:“不知道。”
里世界层出不穷,似乎永远看不见尽头,没人知道这个里世界是谁创造的,它究竟有什么作用,但它就是出现了。
“我有时候觉得。”闲乘月的声音轻得就像呢喃,“这里就像个巨大的练蛊场。”
无数人被投放在这里,男女老少不加挑拣,就是为了练出最后,也最强的那只虫。
宿砚:“你冷不冷?”
他刚问出这句话闲乘月就知道他想干什么了。
“不冷。”闲乘月毫不客气的“拒绝”了他接下来的举动。
宿砚悠悠地叹了口气。
他们就这么坐了一晚,陈兰也只睡了半个多月小时,勉强算打了个盹,但就算打盹也不安稳,闲乘月他们偶尔能听见她的轻呼。
像是在叫疼。
商铺的门被他们关上了一半,但还留着一半观察外面的情况。
但这个夜晚比他们想象的安全。
直到晨光微熹都没发生什么危险。
宿砚先出去看了看,熬了一晚夜,三人都有些精神不济,宿砚出去转了一圈才回来。
“工厂应该已经开门了,我看不少人在工厂方向走。”
宿砚回来说。
明明昨天他们出来以后就没在城内看到一个人,但是到了特定时间,还是会有无数“回”到家里的工人们走出来。
很安静。
不像工厂里,工厂里的工人都很吵嚷,一个个就像真实的人,他们会互相问好,会吵架,会聊天八卦。
但这些还没有走进工厂的人却不发一言,他们沉默着朝前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