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容就放下螃蟹往过走。
瞿白是寸步不离跟着池容的,他也立刻放下手中的螃蟹,跟着池容离开。
妹妹却又突然对他使劲摆了下手。
像是阻止。
宴会厅灯光璀璨,头顶的几盏水晶吊灯几乎有些晃眼,那条走廊相比之下就昏暗了许多,猩红的地毯蔓延到走廊尽头的漆黑中。
已经到了深夜,宴会厅醉酒的人很多,没什么人注意这边。
瞿白皱起眉道:“池少。”
阮愿明显是只让池容过去的意思。
池容衬衫领口微微敞着,离开电影宫后他嫌累赘,就摘掉了领带,他面容冷白,只有唇色泛红,侧脸的轮廓立体而精致。
整个人都有些冷。
池容眼睫颤了下,眉头却忍着没有蹙起,虽然隔着一段距离,仍然能辨出小女孩苍白的脸色,他喉结微动,拦住瞿白,低声道:“我自己去。”
瞿白也察觉到不对,还想阻拦,池容已经大步沉稳地走了过去。
池容不动声色地垂下眼,瞥到了她身后地上的影子,他朝走廊靠近,小女孩穿了条白色蓬蓬裙,抬起头,对上了池容的眼睛。
他们在一个剧组拍过三个多月的戏,池容瞬间了然,他压着渐渐急促的心跳,弯起眼睫,走过去就将她抱了起来。
“你怎么在这儿啊,”池容语气一如往常,“走吧,去切蛋糕。”
这条走廊中间有个拐角,他们就在拐角处,池容动作很快,但对方显然早有防备,不等他离开,就攥住了阮愿的小腿,往拐角一带。
阮愿趴在池容肩膀上,死死地捂住了嘴。
池容眼眸冷了下去,转过头。
男人身材不算特别高大,但能看得出来肌肉精瘦,那张面容黝黑。
手中攥着一把很长的匕首。
是阮愿的助理。
确切地说是保镖,阮愿年纪太小,出去拍戏父母至少会有一个人在剧组陪同,能照顾她的生活,所以才找了个男助理,充当保镖。
“走。”对方压低了嗓音,那双眼阴沉锐利,将池容往走廊深处逼。
“放开她。”池容冷声道。
对方将匕首抵在阮愿腰间,黝黑的脸上眉头紧皱,“她得一起走。”
“就算你带走她,她跟她的助理一起消失,你觉得没人会怀疑吗?”池容心跳平复,冷静下来沉声质问。
对方阴沉着脸,仍然没有挪开匕首,甚至往前抵了抵,刀尖擦过阮愿的皮肤。
阮愿顿时颤栗。
“别废话,”对方跟池容僵持不下,就开始催促,嗓音粗厉,“赶紧走。”
池容仍然站在原地不动。
对方戴着耳机,凝眉听了片刻,匕首不再犹豫,瞬间往前刺去。
却被牢牢攥住。
池容掌心撕裂剧痛,血沿着冷白的指骨淌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