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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程维嘴唇蠕动,那是他最骄傲的事情,他从来没有对任何事情这么有热情过。

他想问为什么,但他仿佛被剥夺了发声的能力,只听到喉咙里嘶嘶的风声,好像是哭声。

父亲在他心里突然变成了一个面目可怖的怪物,他从未见过白帆谨小慎微地趴在地上的模样,仿佛一只任人宰割的白鸽。

恍惚间,程维想起春天的时候,他在院子里捡到了一只被气弹射中的、折断翅膀的鸽子,身上都是血。

白帆轻声安抚他,说救不活了,程维跺脚说为什么救不活,我不许你丢掉它。

第二天天还没亮,那只鸽子就死了。

程维惊恐地发现自己将白帆比作了那只鸽子,像是某种不详的征兆,密密麻麻地爬上了心脏。

“白帆。”程维在入睡之前,看着照例给他掖好被子的白帆,清亮的月光落在她的睫毛上,根根分明地垂着。

“嗯?”白帆温柔地问。

“你不害怕吗?”程维犹豫了下。

“不害怕。”

“你不生气吗?”

“我不会生人类的气。”白帆摸了摸他的额头,“睡吧。”

“别走。”程维抓住她的手,她的手柔软而微凉,白帆顺从地坐在床边。

“为什么他们不让我去研究所?”程维问。

“因为他们要您继承家业……”白帆悲伤地看着他,声音轻软,“您是他们唯一的儿子,如果您进入了研究所,一言一行都被严格管控,防止泄露机密技术,一直到死。到时候连见一面都是奢望,他们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