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乘风本来还打算给她准备一些细软,可现在范湍湍连自己的行李都不收拾了,也就放弃了这个打算,只是让人抬着,送他们一路出了庄。
从太湖出来,一路向南行走,范湍湍心里装着事,非常沉默,这对姓黄的父女倒是有说有笑。一直到了快要天黑,三人在客栈宿下,范湍湍打好腹稿之后踟蹰着过去,敲开了黄药师的房门。
都是在现代宅出来的拖延症和社交恐惧症……
书生打扮的黄药师坐在桌前看书,上面点了一盏小小的灯,很有一种科举子弟挑灯夜读的感觉。
“师父……”范湍湍道。
“嗯,何事?”或许是因为天色晚了,也可能是对这最小的弟子的愧疚,黄药师此时的语气异常温和,范湍湍胆子也大了些,她考虑了下接下来要说的话,直接道:“弟子并不想回桃花岛。”
“哦?”黄药师差异地挑了挑眉,万万没想到她要说的是这句话。
范湍湍吸了口气,压住砰砰直跳的内心,微微低头看着桌上那盏忽闪忽闪的小烛灯,将自己准备好的话娓娓道出:“这几年来,弟子也看到了不少金兵入侵,大宋国民妻离子散的场面,犹觉痛心!今日又听那裘千仞老人一番话,深觉国之存亡全凭今朝!弟子觉得……在世为人,应不止对得起父母师长,更要对得起这片生我养我的土地,若是让弟子回到岛上安然度日与世隔绝,弟子怕是放不下外面。”
黄药师看着她,一句话都没有说。范湍湍却觉得压力倍增,她又思考了一遍,觉得他不该是这个反应啊,难道是自己说的太没有文化了,让黄药师生气了?
想到这里范湍湍跪了下来,这是她第二次跪黄药师。第一次是黄药师要带她回岛,在陆乘风提醒下才跪下的,第二次却是说不想回去,范湍湍自己也觉得挺尴尬的。
“弟子口拙,若是惹得师父不快,还请师父息怒。”范湍湍惴惴不安了半天,又添了一句。
这次黄药师没有让她等太久,他惆怅地叹了口气,拍了拍范湍湍的肩膀,“为师总算是没有白教你。你心系国家,这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