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院内,数百号奴才聚集,而凤姐儿高坐在台上,十几框赏钱,很利索的就发下去了。
“赖大、赖大媳妇。”
“奴才在……”
就待在凤姐儿身边不远的赖大两口闻言,赶忙整理一下衣襟,装作很心喜的样子,上前跪下受赏。
虽然他们两口子早就不将这点赏钱看在眼里,但是该表现的模样,他们从来都不会落下。
谁知道,跪了一会儿,没听见动静,抬头,只看见凤姐儿对着他们笑,眼中那等惋惜和嘲弄,令赖大两口子心内隐有不安感袭来。
“你们两口子一个身为总管,一个身为内宅总管媳妇,功劳最大,也比其他任何人都要有体面,若是我来给你们放赏,倒不足够显得重视。所以方才出来的时候,你们侯爷说了,由他来亲自给你二位放赏。”
凤姐儿素来恩威就重,她这明显话里有话的话语,别说赖家两口子了,就连其他受了赏打算离开的人,也都一个个陡然来了精神,纷纷驻足观望。
赖大平时虽然只管外院的事,与凤姐儿接触不多,但也知道凤姐儿是个极会说话,极会做人的人,等闲对他们说话都是客客气气的,今日突然这般,必有缘故。
他连忙往管家、管事等人扎堆的方向看去,猛然发现林之孝不在场。又往管事媳妇儿等人的方向瞧去,连林之孝家的也正好不在,赖大心里陡然咯噔一声,额头隐隐有些冒汗,强忍着没有露怯。
但是他老婆却没有他这般好的城府,一听凤姐儿的话,立马讪讪的回道:“瞧二奶奶说的,能够为主子做事,是我们奴才的本分,哪里有什么功劳可言。再说体面,那也都是主子们给的,二奶奶这话是折煞我们了。
奴才们哪里禁得起二奶奶这般玩笑,二奶奶就别打趣我们了,不论是二爷还是二奶奶给奴才们放赏,都是奴才们天大的荣幸,我等只有感恩戴德的份,何谈什么重视不重视的话……”
凤姐儿却只是笑,招手问了问时间,然后笑道:“我可没有和你们开玩笑,侯爷当真说过要亲自来给你们放赏。现在还没来,许是有事耽误了,你们先在这里等等吧。”
凤姐说完,搭着小红的手起身,直接走了。
于是,整个大院顿时议论、惊疑起来。
赖大和她媳妇,一个是总管,地位自然不用说,一个也是内宅最得主子们恩宠的掌事媳妇,这两个人,平时大家谁不巴结着,讨好着?便是连府里年轻的主子们,见到也是客客气气,甚至敬着笑着的。
就这样有体面的人,现在是什么情况,是被二奶奶罚跪了吗?
赖大两口子自从当奴才以来,倒也不是没有被罚过,只是像今日这般情况,还是第一次遇到!
偏偏凤姐儿连话都没说清楚,让他们都拿不准,凤姐儿究竟是个什么意思。
面对众多“同僚”的指指点点,他们神情尴尬,面色臊红。尽管凤姐儿没有吩咐要让他们跪着等,但是他们都看得出来,肯定是出了什么事凤姐儿才会这般对待他们,因此又哪里敢私自站起来?
“他当家的,现在怎么办?”赖大家的有些焦急的询问赖大。
赖大也是眉头紧锁,最终摇头道:“先跪着吧,看看二爷和二奶奶究竟什么意思再说……”
说完,竟摒弃外界的干扰,垂着头一动不动了。
大院里的情况,自然很快往里面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