宝琴看了贾琏一眼,倒也明白在母亲等人面前,没有她说话的余地,因此也乐得拉着黛玉的手,笑道:“林姐姐,我们走吧,我先带你去瞧瞧我住的院子!”
在黛玉被宝琴带走之后,薛家母子二人将贾琏请到正堂,奉茶之后各叙闲话。
庄氏自然免不了对当初贾琏在塞外,帮助他们薛家,以及帮忙送信的事再做感谢,贾琏也客气回复。
“当初在京中听姨妈说起薛世叔过世的消息,小侄心里十分惋惜。原本想着此番下江南之后,若是有机会,还该上门来祭奠一二。不过当日我到金陵之后,打听得知薛世叔已经安然下葬,又想着婶母和薛兄弟你们肯定正自伤心难过,因此未曾敢上门叨扰。
此番我手中的事情办的差不多了,所以才冒昧上门,想着能够到薛世叔灵位前祭拜一番也好,还请婶母和薛兄弟能够准予。”
“难得你有这份心,我们都感激不尽,还有什么准予不准予的。
蝌儿,你就带着你琏二哥去你爹的灵位前祭拜祭拜吧。能够得侯爷如此情义,你爹泉下有知,也可以欣慰了。”
庄氏说着,略有伤感之意。
于是薛蝌和贾琏都站起来,拜了一拜之后相协离开。
“姐姐……”
薛家二夫人从后堂走出来,庄氏转身一瞧,才知道之前她肯定藏在后面偷听了他们的谈话。
倒也不甚在意,只是让坐。
二夫人看庄氏神色伤心落寞,担心她积郁成疾,因此劝道:“姐姐还该放宽心一些,你还有蝌儿,他还那么小,要是你真的病倒了,他该怎么办啊。
他已经没有老爷了,若是你再有个三长两短,他就更无依靠了。”
听到她的安慰,庄氏沉默了一下。其实她倒也不是完全放不下丈夫的死,只是觉得累了。
以前丈夫在的时候,她还怨其常年不着家,冷落她们,如今丈夫不在了,她才明白,就算是丈夫常年不着家,但是只要他还活着,就是她们的依靠。
如今他一死,家里的所有事情都指望着她来抗,她就觉得有些吃不消了。
也难怪,当初他大伯死了之后没多久,她大伯母就举家搬迁,去投靠姐姐去了。
可是她却没有那样强横的娘家可以投靠,只有自己一个人扛着。
叹了一声,看着眼前的姐妹,她忽然想起一件事来,就问:“你觉得方才到访的镇远侯如何?”
二夫人想了想,回道:“虽然方才没有看清正面,不过只从他周身的仪态和说话气度,也可看出不是一般人物。”
庄氏便有些神秘的看着她,然后正色道:“你还记得之前我和你说过的吗,他大伯母的信中说了。他们上京也快两年了,那梅家,一直没有主动联系和打过招呼。
加上之前我们派人上京送讣闻,那梅家的回应也很敷衍,我猜测,那梅家只怕已有悔亲之意。”
“啊,那可如何是好?难道他们看着我们薛家败落了,就当真敢做出背信弃义,令人不耻的事来?”
“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听说那梅家大公子已经考取了秀才功名,眼见前途无量,他们自然想要攀结一门好亲事,将来博取远大的前程!”
庄氏冷笑一声。
二夫人便愁容满面,不知道说什么是好。
“不过,我倒是突然想到一个办法,只要能够达成,或许那梅家便不敢幡然悔亲。”
“是什么,姐姐快说吧。”
“我听他大伯母说,那贾琏在京中十分了得,不但自己官爵很高,而且还得天子信重,是京中一等一的权贵人物。
至少,不是那小小一个翰林可以得罪的。
正好他此番前来祭拜老爷,若是我们能够请动他帮忙,那梅家,就肯定不敢做出悔亲的事。”
二夫人一听有理,“这样啊,不过我们怎么能够请动他帮忙呢?出银子请他帮忙?”
“只怕不妥,你忘了老爷说过,当初他帮了忙,老爷拿几千两银子酬谢他,他都不要。想来这等人物,一般的金帛之物,已经很难打动他了。”
“那姐姐的意思是?”
庄氏微微一笑,故意戏谑的看着她,招手让她靠近些,凑在她耳边笑语了几句。
二夫人顿时闹了个大红脸,瞪了她一眼,骂道:“好没道理,那你怎么不去?”
“我?一则我可没有妹妹生的这般花容月貌,二则,琴丫头又不是我生的,我操这份心做什么。”
二夫人不知道如何反驳,恨恨的瞪了庄氏一眼,心里却动了几分心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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