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听说老太太出的银子吗?”
“老太太是出了一点,大部分还是从这边官中出的,听说太太还自己额外拿了几千两的银子出来给大老爷理丧。”
“还有这回事?不是说大老爷和二老爷早就分家了的吗。如此就算大老爷自己不会治家,亏空了银子,难道连大太太、琏二爷和琏二奶奶,他们也没有银子不成,怎么还要太太出这个钱呢?”
“大太太是什么样的人,你们也不是不知道,叫她拿银子?也要她拿得出来!
再说琏二奶奶和琏二爷……
琏二奶奶自然是有钱的。听说当年单她陪嫁过来的嫁妆,就不知道有多少呢,更别说这些年她在府里当家,明里暗里挣了的那些,少说上万的银子!只是,要叫琏二奶奶拿钱给公公办丧礼,不说情理上说不过去,就说琏二奶奶,她的银子是那么好拿的?真要叫她拿,多半也就是没钱两个字罢了,她又何曾将大老爷和大太太当做她的公公婆婆待过……
至于琏二爷,他自是孝顺的。只是毕竟这两年才当了官,开始挣家业,就有钱想必也有限,自然也都放在琏二奶奶手里。
如此算来,这个钱,可不得我们老爷太太来出?也就我们老爷和太太,人好,心地良善,才肯这么大度不计较,换了别的人家,遇到这样的情况又怎么说呢?”
婆子们气嘴八舌的说着府里的闲话,一个个精神奕奕的。
她们都是仗着东跨院那边在理丧,主子奶奶们大多都不在这边院子里,所以才无所顾忌一些。
“你说的这些就算了,毕竟都是一家子人,老太太也还在,哪里又能完全分的开去?就像咱们荣国府和别的府邸结交,还不是咱们这边一直在办,大老爷那边除了让琏二爷过来帮忙管家,其实是半点不管的。
但是我说给你们评评,这不论红事白事、好事坏事,各家之间,迎来客往,都是有来有回的,谁家也不靠这个发财不是?
所以说,既然咱们荣国府对外所有的回礼,都是咱们这边在署理,那自然所有的送礼,也都该咱们这边接是不是?”
“是这个道理……我知道你说的什么意思了,你是说,琏二爷和琏二奶奶在给大老爷办后事的时候,将各家府邸送来的祭礼,全部私吞了,没有送到这边官中登记的事?”
“可不正是!以前大老爷院里没什么事,也就罢了。
可是如今大老爷的丧事,各家府邸基本都派人带着祭礼来的,就算没来得及,也打发人送了。
谁都知道,这人情往来,都是一笔来一笔回的,自然该有个统领,才能不出乱子。
可是,我可是听里面管事房里的人说,琏二奶奶他们,完全没有把这笔账,给归总到这一边来的意思,你们看着吧,将来这就是一笔糊涂账。
所以我才说,老爷和太太这个家当的难……”
“照你说的这样,确实如此,琏二爷和琏二奶奶这样做事实在不磊落,也就仗着老爷和太太是和气人,又是长辈不好和他们计较。
唉,亏他们还好意思拿太太给的银子来给大老爷料理后事……”
贾琏站在宽阔的走廊上,借着柱子的遮挡,虽然未曾将她们的话挺全,却也听了个大概。
他一点也不意外,甚至都不生气。
因为类似的传言,并非今日才传出来,他早从昭儿等人口里听说了。
亲耳听到,还是第一遭。
贾琏心里九分确定,这是王夫人的手笔。无非就是想要借助舆论的压力,让他和王熙凤乖乖的将这次丧礼所收到的祭礼,全部送到这边来登记造册……
说起这件事,其中有个缘故。
东跨院虽然分出去十年,但是却并不算完全的自立门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