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府令下笔飞快,一面由衷赞道,“镜者洞达世情,镜者清正高洁,真乃人如其名,人如其名!唉那个,温大人哪里人士?”
温镜凝望李沽雪,心中不禁浮起几分恍然,脑中许多碎片一般的记忆呼啸而过,他吐出两个字:“扬州。”
“啊,扬州,人杰地灵,人杰地灵,”府令一面一例不住称赞,一面又循例问了些,最后觑着上首之人的脸色,道,“呃,这个,这门荫举荐?这个或可直写县府——”
李沽雪手一抬制止,他终于不闪不避回视温镜:“不必,门荫就写无名殿。”
他话音未落,温镜率先撤开眼。
竟然如此,原来如此。原来李沽雪曾经口中“听命于官府”、“摄江湖事的衙门”竟然是无名殿。从前诸般猜测,种种迹象,却没想到竟然是…无名卫。
温镜忽然很想找个地方静一静。当年的扬州…其实不只是扬州,还有东海,还有金陵,还有太乙,还有长安,还有…还有两人相携游过的江湖。
久别重逢,温镜像个反应迟钝的旅人,重游故地,物是人非,头一回觉出些触目惊心。他人站在咸阳县府堂中,在一众官员面前立得笔直,但他的内心险些叫轰然而至的往事砸得直不起腰。双膝磕在六载崎岖的岁月上,要命的不是疼痛,也不是鲜血,而是没有办法直视的过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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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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