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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时两人感觉到什么,那是两道很强的内力撞到一处又各自分开带起的震荡,其中一道内力与室内两人师出同源,正是温钰,两人赶忙前去察看。

另一道内力温镜也很熟,熟到不能再熟,他一阵头疼,怎么动起了手。

前庭中李沽雪已经被迫接下十来招,真不能怪他,起先温钰虽然一直神色淡淡,但是似乎并没有敌意,只提起说他弟弟背上的胎记时不时会红肿发疼,不知长安地气如何,他弟的旧疾犯了没有。

语气散淡,非常像是闲谈,李沽雪便有些掉以轻心,且说到阿月身上,这个掉以轻心就额外加了些神思不属,嘴上就没了把门:“你说他左边肩胛骨后头那片花纹?”竟然是胎记吗,李沽雪一直以为是后天刺上去的,毕竟那个纹路十分规整,有些像是牡丹纹,“倒从未见过发肿症。”

那纹路他碰过吻过舔咬过濡湿过,却始终平整地贴服在肌肤上,若说发红那也是他啃的,从未听阿月说过还会肿会痛——正在这时一道劲风不由分说朝他面上袭来,李沽雪回过味儿,哎呀。

甚么胎记,这是温大在套话,他呢,竟然没挣扎没反抗还真的上了套。

然而眼下却不是懊恼的时候,温钰并没有留手,一招一式俱是杀招。可是温钰手重便罢了,李沽雪又不能手重,这毕竟是阿月的亲哥,他拔剑斜斜挡住温钰一刀,笑道:“真会痛么?下回我不碰便是。”

温钰估计是没料到他这如此无遮无掩的流氓做派,又惊又怒,看他的眼神比手上的刀还要利,足下不停瞬间又劈山裂地似的一招递到他眼前。

逼不得已,李沽雪且战且退,旋起一脚踏在温钰刀背,凌空翻几翻才卸去这一刀的力道。忽然他眼角一抬,看见门内奔出两道身影,一者纤细一者高挑,踩着一模似样的碧云行天赶来,李沽雪面上一松,阿月出来就好,总会替他求求情。谁知温镜停下脚步看两眼,身形一晃绕过激战的两人,牵住他和李沽雪来时的马匹。只见他慢悠悠从其中一匹的鞍上解下一物,慢条斯理解开包袱从里头取出一柄长刀,遥遥朝温钰道:“大哥,新得一把好刀,不如拿他开刃。”

“哎!阿月你!”这回变成李沽雪又惊又怒,只不过他是惊多于怒,而且敢怒不敢言。

温钰则接过晴时,微微一笑赞一声“好刀”,便如虎添翼,刀势愈发凌厉,李沽雪硬着头皮折身抵挡,转念一想,他明白了阿月这一手欲扬先抑。

如今这情形,直说刀是他寻得的温钰多半不会收,不如…他隐晦笑睨了温镜一眼,又过几招,佯装不敌,手中长剑一滑一歪掉落在地,他单膝一跪,晴时正压在他的左肩。

温钰单手持刀,一手背在身后,又向温镜说一遍:“好刀。”笑容虽不明显,但显见是十分开怀。

温镜诚恳道:“真的?我看兵器的眼光一向不如大哥,这把刀兵果真还算过得去?”

“过得去,”温钰悠然道,“难为你逍遥在外还能想着家里,哪寻来的?”

温镜没答,只是伸手接过晴时手上一按,铮铮一响,刀刃由一整片分解成数个长片收回成束,温钰和一旁钥娘齐齐眼睛一亮,温镜手上再次发力,同时提起一口真气跃上屋脊,“若水间”三个大字在他足下飘逸连云,他却没有停留,身形继续拔高,直至攀上一旁陡峭的石峰。

巍巍石壁,温镜立于其间,一只脚几乎踩在虚空,崖下三人视线都在他身上,李沽雪呼吸一窒,尽管知道碧云行天绝不会使他有分毫损伤,还是陡然心中一紧,努力克制住想要飞上去接人的冲动,看着他纵身一跃,手中长柄一斜抖出玄铁片拼成的伞,飘飘摇摇御风而下。

三人看得真切,温镜单膝曲起,并没有使用任何轻功步法,但他轻巧落地,毫发无损,盖因手中的一把“伞”兜住了长风,使坠落的力道变得轻如无物,如此,撑伞人才能飞鸿掠水般轻盈,步履生风。

李沽雪自不必提,就是他寻来的东西,自然知道妙处,而钥娘和温钰于提纵一道也是见解颇深,一打眼就瞧得分明:轻功高强者有这把伞在手,恰如怒目之于飞龙在天,有画龙点睛之效。

钥娘笑道:“下来罢,就你能奈,”又叹道,“果然是把不可多得的好兵刃。”

温钰矜持一笑,接过来反复看了几遍,温镜问他:“后日步虚渊带它么?”

温钰“唔”一声刚想点头,却听温镜又道:“不过试剑大会是正经事,这刀再好也还须些时日才能谙熟,不带也罢。”

温钰没察觉他的好弟弟正在给他下套,他摩挲着刀柄末端篆体的字,沉思道:“初选而已,不耽误练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