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这什么明妃又是什么取乐敛财的噱头。
这时奉酒奉圣水的僧人们又开口吟唱:“琉璃若脂,珊瑚若霜。明王凶刹,明妃婀良。幽明之卜,坤柔乾刚。极乐涅盘,多罗幽阳……”
温镜心里一动,这不是圣蕖头一回登门时就领着人唱的歌吗。当时温钰说什么来着…他还没回想清楚,傅岳舟也是一脸迷茫,李沽雪就拉着他们二个挑着角落的一桌宴入了席。立时就有貌美的小尼姑捧着杯盏碗筷,笑意盈盈,手上的东西却不撒手,李沽雪给一枚琉璃签她们才放下东西翩然离去。
这个时候温镜记忆复苏,温钰当时听了这歌,就说多罗宗不正经,是个——
“两位,别怪哥哥没提醒你们,稍后的道场恐怕多少有些不可说,咱们年纪小的就赶紧回屋歇着去罢,免得受惊吓。”李沽雪低声笑道。
傅岳舟奇道:“李兄,道场无非就是宣讲教义,我观这多罗宗教义无非是些放纵享乐之类,有何可怖之处呢?”
这个嘛,饶是伶牙俐齿如李沽雪,一时也没想到该如何跟一脸正直的傅岳舟解释这个“不可说”。
却听温镜直接道:“就是双修。”
“啊?”傅岳舟惊得连手边的琉璃盏都要掀翻,脸上迅速爬上一片红晕,温镜一言难尽:“你不会以为那沙弥说的请神侍‘赴宴’就是单纯的赴宴吧。”
看傅岳舟的表情他就是这么以为的,他震惊道:“你知道的好多啊。”
一下子连李沽雪看温镜的目光也变得思索起来,对啊你为何知道得这么清楚?嗯?
温镜十分郁卒:“知道的少你就少说多看,知道么。”
傅岳舟还是嘴巴眼睛都张得溜圆:“看?”看得出家教严谨端正的傅公子确实连看都不想看,“要…看什么?”
“看——”没等温镜回嘴说出看什么来,天花板——不是,也许是二楼,——缓缓落下一个人影来,落在殿中央的高台。
这人影十分婀娜,远远看去腰是腰腿是腿,纤秾合度。关键是穿得十分清凉,比方才那个欲天湿婆的神侍们还要清凉,白纱奇短,堪堪遮住丰腴的臀部,手足光赤,手臂、脖颈和腰背上缠着成串的铃铛璎珞作饰,倒是节省了许多布料。待人影转过来,温镜看见此人身前也仅有两枚巴掌大的金箔遮掩,胸前风光尽显无遗,面上覆一半的白纱,白纱连髻,不知怎么固定在鬓发里,露出来的一双眼睛…
李沽雪一口琼荂酒喷出来,和温镜面面相觑。
卧槽?怎么是荣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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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其实元朝以前的和尚头上不纹戒疤。另外文中许多设定,有的是化用确切的典故,比如毗那夜迦的女身,佛教确实有个障碍神叫毗那夜迦,释迦牟尼为了感化他就派信徒化成美女和他那啥,就感化成功了。也有瞎编乱造的地方,都是为剧情服务,作者佛教知识也很有限,大家见谅。绝对,绝对没有贬低、诋毁任何宗教信仰的意思。
第77章 七十七·玉妃破白入春宫
先前温镜还担心过,自己兄妹举家避祸,凤凰街人去楼空,到时荣五返回扬州恐怕找不着人,或者万一遇上圣蕖,也不知能不能逃脱,没想到山不转水转,他竟然在此处成了明妃。这时香风一飘,两名白衣神侍捧着两坛琼荂酒停在一旁,两人皆容貌绮丽,笑意盈盈。
一看那个笑温镜也懂,给出一枚签子。
两个姑娘笑逐颜开,笑得更甜,便要坐下斟酒,只是二人还未坐下,手上的酒就被人不由分说接去,却是李沽雪。他又塞了两枚琉璃签在她们手中,客客气气打发了人。
三人座次原本温镜居中,这会子傅岳舟正在手脚僵硬正襟危坐眼睛都不知该往哪看,李沽雪便纡尊降贵干起了端茶倒水的活儿,温镜眼睛看着殿中央的高台嘴角一掀。
大殿一眼望不到边,随着荣五的出现,先是一片鸦雀无声,紧接着便响起一浪高过一浪的惊呼赞叹,琉璃签子雨点似的砸落在高台上。温镜环顾四周,隔壁桌子上的几个男人神情痴迷,他们怀中原就坐有貌美的神侍,这会子看着台上的荣五,这些男人纷纷手上也不老实起来。
温镜收回目光。
忽然台上荣五开口,他的声音平静无波,跟背课文似的,事实上也确实好像就是在背课文,温镜听出他是在背诵什么经文。经文中有许多音译而来的词句,又冗长又拗口,偏偏念在荣五嘴里格外悦耳,字字清晰声声圆润,叫人听得入神,不自觉安静下来。
傅越舟听了一会儿,期期艾艾跟温镜嘀咕:“这、这仿佛就是单纯的念经?待他念完了咱们上前搭话便行了罢?应当不会有旁的什么淫靡之事,这大庭广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