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等!温镜脑中闪过什么,险些没抓住,他忽地站起身,嘴里道:“钥娘,他是不是说先前出过府,去过外面的药铺?”
“他的疹子只起在面上、脖颈和手上,都是外出时露在衣裳外头的!”钥娘一拍桌子也站起来。
温镜脑中一点点灵光浮现,终于想明白过来这个时间差带来的误解。正如钥娘所断,折烟身上的内伤本来就没好全,因此天一冷他体弱受了风,喉咙酸痛后来发热,这是第一件事。
第二件事便是他没声张,自己去药铺抓药,这当中不知染了什么毒物,才发的疹子!
这原本就是两件事,是他们先前先入为主,以为是一件事。还有,温镜微微皱眉,所以外面的人甫一发病头先头第一个症状便是起疹子,并不一定发热,是疹子破了感染,或是旁的什么原因,他们才会发热!
钥娘神情严肃起来:“这便是为何咱们府里只有折烟一人无辜受害,他是在外头一时不查,着了道。”
温镜当机立断道:“去告诉大哥,家里每日又不止折烟一人外出,却唯独他出了事。”
不止他一人外出,进货的、采买的、收租的、当差的,偏偏折烟去了一趟药铺便染上,这问题别就是出在药铺。
那可实在要命,寻常百姓有的请不起郎中,去不起医局医馆,便就依据祖上千百代口耳相传的土方子到药铺抓药。即便有些家资的,有的图方便,因药铺也有坐堂的郎中,诊病拿药一气儿都能办完,因此也中意药铺多过医馆。扬州城这次疫病,可就指望着药铺呢,若是这毒就是药铺投的,那还指望个鬼。
这事就不是姐弟两个就能拍板拿主意。
就在这时,温镜忽然一顿。他的水阁是他大哥一手布置,他住进来之后撤换了一批花里胡哨的金石玉器,连带着什么金兽香炉都叫收了起来。因此他的水阁清清冷冷,无熏香,这时节也无花草,本该只有北风呼啸的寒冷气息,不该有别的香气,尤其是幽微勾徊的、带着些枝叶腐朽味道的彼岸花香气。